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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生认真地说,“但我需要你相信我,完全地相信我。”
看着挚友坚定的眼神,赵明诚终于点了点头。
张云生选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施术。
他在赵明诚家中布置好一切,燃起特制的香料,将画具一一摆开。
当月光透过窗棂洒满房间,张云生开始作画。
他蘸取颜料,却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在空中勾勒。
奇妙的是,笔尖过处,留下淡淡的光痕。
“明诚,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张云生轻声道。
赵明诚依言闭眼。
张云生凝神静气,笔尖轻点赵明诚的脸庞,那光痕便如流水般覆盖上去。
接着,他又以同样手法在自己脸上描绘。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月光渐渐偏斜,张云生放下画笔,疲惫不堪。
“可以了。”
他声音沙哑。
赵明诚缓缓睁眼,拿起一旁的铜镜,顿时惊呆了——镜中的脸,竟是张云生那般俊朗的模样,只是右眼角下多了一颗小痣,那是他原本就有的特征。
“这、这是”
赵明诚难以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张云生微笑着,迅戴上了那张银白色的面具:“从今以后,这张脸就是你的了。”
“云生兄,你的脸”
赵明诚急切地想看好友的面容。
张云生后退一步:“不可。
三年内,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是秘术的规矩。
但你放心,我很好。”
赵明诚热泪盈眶,想要说什么,却被张云生拦住。
“明日你就可重新走上街头,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记住,这张脸如今是你的,活出它的光彩来。”
第二天,当“张云生”
出现在清河县街头,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大家以为张画师治好了好友的脸,纷纷前来道贺。
赵明诚起初不知所措,但渐渐地,他适应了这张脸,也适应了人们不再回避而是欣赏的目光。
他重新回到县衙任职,因为见识广博、处事公允,不久便升任主簿。
而张云生戴着面具,隐居到城外的山林小屋中,继续作画。
他对外宣称脸上生了恶疮,不便见人。
人们以为他是为了好友牺牲良多,更加敬重他。
赵明诚常来看望,带着桂花酿和酱牛肉。
两人依旧谈天说地,评画论艺,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只是赵明诚总觉得,云生兄似乎有什么心事瞒着他。
一年后,赵明诚订婚了,对方是城里书院先生的女儿,一个温柔贤淑的姑娘。
张云生得知后,在面具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婚礼那天,张云生没有出席,他托人送去了一幅画作为贺礼。
画上是赵明诚与新娘并肩而立的肖像,栩栩如生,恩爱非常。
赵明诚成婚后,来看望张云生的次数渐渐少了。
有时数月才来一次,来了也是匆匆告别,说衙门事务繁忙。
张云生不以为意,只专心作画。
他的画技越精湛,尤其是山水画,竟隐隐有了凡脱俗的意境。
一天深夜,张云生正在作画,忽听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醉醺醺的赵明诚。
“云生兄,我”
赵明诚欲言又止。
张云生扶他进屋,给他倒了杯醒酒茶。
“我心里苦啊,”
赵明诚喃喃道,“人人都道我赵明诚交了好运,有你这样的朋友,又得了娇妻美眷。
可每当我照镜子,看到的是你的脸;每当妻子称赞我容貌,夸的是你的俊朗。
我我活在你的影子里。”
张云生沉默片刻,轻声问:“那你可愿换回来?”
赵明诚一愣,酒醒了大半,低头良久,终是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
张云生拍拍他的肩,“记住,这脸如今就是你的,不必有任何负担。”
送走赵明诚后,张云生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轻轻叹了口气。
时光荏苒,三年期限将至。
张云生已习惯山林生活,他的画作偶尔流入市井,被追捧为神品,却很少有人知道作者是谁。
一个秋日的午后,一位少妇抱着一个婴孩来到张云生门前。
“画师在吗?”
少妇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