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长送的替身碰倒了,摔坏了不少地方。
拿去灶房当柴烧了吧。”
小厮应声将木偶抬出。
丫鬟觉得奇怪,老爷今日神情语气与往常略有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不敢多问,默默伺候梳洗。
用过早膳,贾贵说要去铺面查账。
出门路过集市,他远远看见张方士正在茶摊前与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交谈。
“李老爷放心,贫道的替身绝对可靠,只需四十九日,保您从此高枕无忧”
张方士的声音随风传来。
贾贵——或者说,占据了贾贵身体的替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上前相认,径直走向自己的轿子。
当晚,替身贾贵在书房查账,他天资聪颖,一日之间已将贾贵的笔迹口吻学得惟妙惟肖。
正忙碌时,管家来报,说有位姓张的道士求见。
替身贾贵心知来者是谁,命人请入密室。
张方士进门便笑:“如何,贾老爷这副躯壳可还满意?”
替身贾贵淡淡道:“仙长此来,不只是为了问候吧?”
张方士捋须道:“聪明!
贫道就直说了——这替身之术,虽让你得了贾贵的身家性命,却有一处关窍需得说明。”
“什么关窍?”
“你虽得人身,但终究是法术所造,需每三年服用一粒贫道特制的‘定魂丹’,否则便会魂飞魄散,打回原形。”
张方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里是三粒,足够九年之用。
每粒一千两银子。”
替身贾贵眼中寒光一闪,随即笑道:“仙长说笑了,我既已是贾贵,自有办法延续性命,不劳仙长挂心。”
张方士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过河拆桥?”
替身贾贵起身踱步:“仙长啊,我昨日在集市,见你又与李员外相谈甚欢。
你说,要是李员外知道他那‘替身’会取而代之,还会不会掏那三千两银子?”
张方士勃然变色:“你威胁我?”
“不敢。”
替身贾贵笑道,“只是提醒仙长,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若出事,难免不牵连仙长。
不如这样,丹药我照价购买,但仙长须答应我,不再在应天府内行此替身之术。”
张方士沉吟片刻,冷笑道:“好个精明的‘贾老爷’!
也罢,应天府就让你一人独占。
不过丹药价钱要翻倍,两千两一粒!”
“成交。”
替身贾贵毫不犹豫,“但仙长需立下毒誓,永不泄露我的来历。”
两人达成协议,张方士拿银票离去。
替身贾贵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此后三年,替身贾贵将贾家的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比原主更加精明果断,家产翻了一番。
他定期从张方士那里购买丹药,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一直在寻找彻底摆脱控制的方法。
这日,替身贾贵前往苏州洽谈生意,在客栈偶遇一位游方老僧。
老僧一见他便皱起眉头,趁无人时低声道:“施主,你身上有股邪气缠绕,可是遭人下了咒术?”
替身贾贵心中一惊,恭敬请教。
老僧道:“老衲观你三魂不全,七魄有缺,似是借物化形,非是本来面目。
若老衲所料不差,施主定是受人操控,需定期服用某种药物维持形神不散。”
替身贾贵如遇知音,连忙将实情和盘托出,只隐瞒了自己杀害真贾贵一节。
老僧听罢叹息:“冤孽!
那张方士所为,实是邪术。
所谓替身,不过是借精血点化木偶为妖,再助其弑主夺舍。
那定魂丹也非保命灵药,而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终会神智全失,沦为行尸走肉。”
替身贾贵大惊:“求大师救我!”
老僧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破此术,需取得施术者的心头血三滴,滴于原主丧生之处,方可解除契约,还你自由之身。”
替身贾贵拜谢老僧,赠以重金,老僧婉拒而去。
返回应天后,替身贾贵苦思对策。
杀张方士取心头血不难,但原主丧生之处正是自己如今居住的卧室,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管家来报,说张方士不请自来,已在客厅等候。
替身贾贵整衣出见,张方士面色阴沉:“贾老爷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