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面孔,显然是赵员外派来盯梢的。
一个月黑风高夜,程云听到院里有动静,悄悄起身查看,现有人正在偷他染缸里的染料。
他大喝一声,那人翻墙逃走,只留下一只鞋。
第二天,程云报官回来,现母亲昏倒在地,染坊里一片狼藉——几口染缸都被砸破了。
“娘!”
程云冲过去扶起母亲。
程母缓缓醒来,虚弱地说:“他们…他们逼问忘川水在哪…我没说…”
程云心如刀绞,幸好母亲只是受了惊吓,身体无碍。
这件事后,程云染布更加低调,甚至故意染些次品,假装手艺退步。
赵员外见状,以为程云真的没有什么秘方,渐渐不再关注。
一年后的春天,程云照例进山看望父亲和白石老人。
刚到泉水边,就听见茅屋方向传来哭喊声。
他急忙跑去,只见白石老人倒在血泊中,茅屋被翻得乱七八糟,父亲不见踪影。
“白伯伯!”
程云扶起老人。
白石气息微弱:“赵…赵员外的人…找到这里…把你爹抓走了…说要用他换忘川水的秘密…”
说完便断了气。
程云悲痛欲绝,埋葬了白石老人,立刻下山。
赵家府邸张灯结彩,正在举办赏布大会。
程云冲进大厅,只见赵员外端坐主位,两旁宾客满座。
大厅中央,程父被绑在椅子上,面色苍白。
“赵员外,放了我爹!”
程云喝道。
赵员外冷笑:“程云,你终于来了。
今天要么说出忘川水的秘密,要么看着你爹…”
“云儿,不能说!”
程父喊道,“这水若落在他手里,不知多少人要遭殃!”
赵员外一挥手,手下举起棍棒。
程云心急如焚,忽然灵机一动。
“好,我告诉你!”
程云说,“但忘川水离了源头,半个时辰就会失效。
你得带我爹一起去。”
赵员外狐疑地盯着他:“耍什么花招?”
“你可以多带些人手,还怕我跑了不成?”
程云平静地说。
赵员外想了想,答应了。
他带着十多个家丁,押着程云父子进山。
到了忘川泉边,程云指着泉水说:“就是这里。
但取水有讲究,必须在日出时分,用青陶罐斜着入水,不能惊动水底的沙石。”
赵员外将信将疑,命人按程云说的取水。
趁家丁取水的工夫,程云悄悄对父亲说:“爹,记得您说过,这泉水下游三里处,有一处‘回魂潭’吗?”
程父眼睛一亮,明白了儿子的打算。
水取来了,赵员外迫不及待要下山试验。
一行人走到一处狭窄的山路上,程云突然大喊:“就是现在!”
猛地推倒身旁的家丁,拉着父亲跳下旁边的小路。
赵员外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追!”
程云背着父亲,沿着熟悉的小径狂奔。
后面家丁紧追不舍。
“往左!”
程父指点方向。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水潭前。
这潭水与寻常不同,水色深黑,隐隐冒着热气。
“跳!”
程云毫不犹豫,背着父亲跳入潭中。
追来的家丁们也纷纷跳下,谁知一入水,所有人都惊叫起来——这水竟然滚烫!
赵员外最后一个跳下,烫得哇哇大叫:“快上去!
快上去!”
等他们狼狈爬上岸,程云父子早已不见踪影。
原来这回魂潭是一处温泉,程云熟知水温变化,早有准备。
而赵员外一伙不知深浅,个个被烫得皮开肉绽,狼狈不堪。
程云带着父亲从另一条小路返回忘川泉边。
他跪在泉前,捧起一抔泉水,喃喃道:“白伯伯,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这个秘密。”
程父拍拍儿子的肩:“孩子,你做得对。
这泉水本就不该被任何人独占。”
回家后,程云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在染布巷开了一家染坊,公开招收学徒,将忘川蓝的染制技巧传授给所有人。
“只有大家都知道秘诀,才不会再有人为它拼命。”
程云对母亲说。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公开了忘川泉的位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