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亲笔书写的、苍劲有力的朱砂大字:
≈bp;遗诏
赫连勃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取出,双手捧起。
他没有立刻展开,而是目光如电,扫向殿内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三朝元老的凛然威势:“陛下遗诏在此!
诸公肃立!
聆听圣训!”
“臣等恭聆圣训!”
以张廷玉为,所有重臣,包括宗人府宗令拓跋宏在内,齐刷刷地整理衣冠,对着那卷明黄遗诏,深深躬身行礼,神情肃穆至极。
连巴图鲁也收刀入鞘,单膝跪地。
唯有瘫在地上的拓跋宸,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响,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遗诏一出,他再无任何翻盘的可能!
赫连勃展开卷轴。
先帝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笔迹映入眼帘。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份凝聚着帝王最后心血的意志,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诵读出来,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内激起庄严的回响:
≈bp;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bp;朕以凉德,嗣守鸿基。
仰承列祖列宗之丕绪,兢兢业业,罔敢失坠。
然天不假年,沉疴日笃,深惧神器之将隳,社稷之无托。
≈bp;皇太子宸,朕之元子。
少时聪颖,朕寄厚望。
然其年渐长,心性日移,浮躁骄矜,失德寡仁。
近察其行止,结交非类,窥伺宫闱,阴蓄异志,实悖人君之器,有负朕心!
≈bp;朕每思及此,痛彻心髓!
若付托非人,必致山河倾覆,黎庶涂炭。
此非朕之愿,亦非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所愿见!
≈bp;朕深思熟虑,为江山社稷万世计,决意废黜太子拓跋宸储位!
褫夺其一切封号尊荣,幽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bp;皇二子弘,温良恭俭,敏而好学,深肖朕躬。
着即立为皇太子!
命内阁辅张廷玉、宗人府宗令拓跋宏、皇贵妃毛氏、太师赫连勃为顾命大臣,尽心辅弼,导其向善,以承大统!
≈bp;新君年幼,凡军国重务,皆由顾命大臣共议裁决,皇贵妃毛氏可垂帘听政,以定国是。
待新君加冠亲政,再行归政。
≈bp;内外文武群臣,其各殚忠尽职,翊赞新君,共保宗庙社稷!
若有不臣之心,怀异志者,天下共击之!
≈bp;钦此!
遗诏宣读完毕,整个冷宫别苑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然而这死寂之下,涌动着的是汹涌的暗流与尘埃落定的巨大震撼。
废太子!
立二皇子弘!
皇贵妃垂帘听政!
先帝的决断,如同拨云见日,瞬间廓清了笼罩在大魏王朝头顶的阴霾,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群臣心头,也彻底宣判了拓跋宸的死刑!
“臣张廷玉,领旨!
谨遵先帝遗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辅老泪纵横,第一个重重叩,额头触地。
“臣拓跋宏,领旨!
宗人府即刻接管废太子拓跋宸!”
宗令拓跋宏声音洪亮,带着宗室特有的威严,看向拓跋宸的目光冰冷如刀。
“臣等领旨!
谨遵圣训!”
群臣齐声应和,声震殿宇。
这一刻,遗诏的权威,先帝的意志,彻底压倒了所有疑虑和纷争。
“不……不可能!
假的!
这遗诏是假的!
是你们……是你们伪造的!
孤是太子!
孤才是……”
拓跋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爆出最后歇斯底里的狂嚎,挣扎着想要扑向赫连勃手中的遗诏,断腕处鲜血淋漓,状若疯魔。
“逆贼!
还敢咆哮圣训!”
赫连勃眼中寒光一闪,枯瘦的手快如闪电,一指戳在拓跋宸颈侧。
“呃!”
拓跋宸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鸡,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瘫倒,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身体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搐。
“拖下去!”
赫连勃的声音冰冷无情,“打入宗人府黑狱!
严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