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就匆匆来了,神色焦急“妹妹,我刚听说陛下急匆匆出宫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毛草灵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张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安远侯这老狐狸!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她握住毛草灵的手,“需要我做什么?我兄长在京郊有支亲兵,我这就让人去调!”
“姐姐有这份心就好。”
毛草灵摇摇头,“禁军已经出动,此刻调兵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姐姐不如去长春宫一趟,稳住皇后和其他娘娘,别让后宫先乱了阵脚。”
张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好!
我这就去!
你放心,后宫有我盯着,绝不会出乱子!”
送走贤妃,毛草灵立刻让人将那批准备送军营的玻璃镜搬到殿外,又让人取来十面铜锣“你们几个,拿着镜子和铜锣守在宫墙上,若是看到西郊方向有火光或浓烟,立刻敲锣示警,同时用镜子往皇陵方向反光!”
宫女太监们虽心中害怕,却都知道事情紧急,纷纷领命而去。
昭阳殿内瞬间只剩下毛草灵和扶月,殿外的风穿过回廊,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娘娘,您说陛下会没事吧?”
扶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毛草灵拿起一块铁砂玻璃,指尖冰凉“会没事的。”
她嘴上说得笃定,心却像被悬在半空。
她不知道安远侯的火药有多少,不知道皇陵附近埋伏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耶律洪能否及时赶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升高,宫墙上始终没有动静。
毛草灵在殿内来回踱步,靴底磨得青砖出沙沙的响。
扶月几次想劝她坐下歇歇,都被她摆手制止了。
直到午时三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宫道都在颤。
毛草灵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耶律洪的亲卫骑着马狂奔而来,翻身下马时盔甲都在响“娘娘!
陛下回来了!
安远侯的叛乱被平定了!”
毛草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腿一软差点站不住,扶月连忙扶住她。
亲卫喘着气道“陛下赶到皇陵时,安远侯的人刚想点燃火药,被陛下带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安远侯被当场擒获,从他府里搜出了与淑妃来往的密信,还有……还有写给北疆敌国的降书!”
原来安远侯不仅想在皇陵作乱,还勾结了北疆的敌国,打算里应外合,颠覆乞儿国!
若不是毛草灵及时现了硝石的异常,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时分,耶律洪回来了。
他身上的龙袍沾了些血迹,脸上却带着疲惫的笑意,一见到毛草灵就快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草灵,多亏了你。”
毛草灵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没事就好。”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自己有事。”
耶律洪松开她,替她擦去眼泪,从怀里拿出那面铁砂玻璃镜,镜面虽有些划痕,却完好无损,“你看,这镜子真派上用场了,晃得那些叛贼睁不开眼。”
毛草灵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什么?”
耶律洪捏了捏她的脸,“说安远侯已经被打入天牢,淑妃也被废为庶人,永世囚禁?还是说……”
他凑近了些,声音温柔,“说朕要好好奖赏你,赏你……做这乞儿国独一无二的皇后?”
毛草灵愣住了,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而温暖。
她知道,这场风波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些曾经的算计和陷害,那些隐藏的暗流和阴谋,都在这场阳光下无所遁形。
而她亲手锻造的琉璃,不仅照亮了深宫的角落,更在危急关头,映出了人心的善恶,护住了她想护的人。
夜色渐浓,昭阳殿的烛火依旧明亮。
毛草灵看着案上那些透亮的铅玻璃,忽然明白,命运或许会将人摔成碎片,但只要心怀坚韧,总能将碎片重铸成更耀眼的模样。
就像这琉璃,历经烈火焚烧,终会在阳光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照亮前路,也温暖岁月。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那些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辰,静谧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