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冉蓁也就直接问了。
“我不能保证永远会在这里……”
话头才刚说出口,冉蓁就感觉环着自己腰的手臂僵住了,脖边的呼吸都似乎停了一瞬,接着她听到秦钧缓缓地轻声道:“我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问了我一个关于治疗的问题,所以我在想,无法彻底痊愈的短暂健康会不会对你来说比从未开始更残忍。”
最初想要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尽可能地替秦钧减轻痛苦,是冉蓁作为个人的主观想法,因为她觉得秦钧对她挺好的,那她在能力允许范围内,或许可以帮一点小忙。
对冉蓁来说当下是最重要的,但江珏的顾虑却让她更直观地认识到人与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江珏潜意识里会惧怕得到色彩之后的再次失去,那他呢?
现在有机会征询本人的意愿,那她还是需要问一下的。
冉蓁恐怕想不到,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出现在秦钧的考虑范围内。
她不是他,所以怕是永远无法理解日复一日被梦魇折磨是一种什么感觉。
冉蓁感觉到秦钧松开了她,他将自己的身躯撑在她的上方。
一个死亡角度,但秦钧的脸实在太过优越,自下而上的角度下他的眉眼冷峻,下颌线棱角分明,让人看着看着视线就自然移动到了他领口那凸起的喉结上。
冉蓁看到他拉起了她的右手,然后缓缓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做噩梦是一种窒息的感觉,”秦钧注视着她,平静地道,“你会觉得无法呼吸,像是被人按进水里,仿佛下一秒就会溺毙在梦里,永远无法醒来。”
她的掌心紧贴着他的喉咙,以至于他说话时喉间每一次的颤动都传递到了她的掌心。
秦钧握着她的手,缓缓让她将他的脖子掐地更紧。
冉蓁想要把手挣脱开来,秦钧却将她的手扣得更紧了,他是真的没有留余地,想要让她更真切地感受他过去的每一晚。
他的领带随着这个动作从西装马甲的内侧垂落下来,落在了冉蓁的脖子上,冰凉的。
那些年的每一个在深夜被惊醒的夜晚,漆黑一片的房间,冷汗浸湿衣襟,噩梦中的画面反复刺激着大脑,神经抽疼到无法再度入眠,只有洗澡时被热水冲刷时才能勉强缓解这种疼痛。
“清醒之后是有一场噩梦的开始。”他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缺眠让神经变得敏感,而这个世界有太多噪音,清醒意味着必须时刻忍受这些烦人的声音。”
在经历了一晚上的噩梦折磨,醒过来时也不过凌晨四点。
他需要清醒着继续忍受外界近二十个小时的噪音,然而在这之后,又是无尽的噩梦循环。
冉蓁看不得人在自己面前自虐,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把拽住了男人的领带,将他整个往自己的怀里一拉。
这个操作非常有效,他终于安静了。
“我不就问了一句吗?”她说,“你直接回答我就行了啊?”
怎么叽里呱啦这么多,犯不着真人演示吧……?
冉蓁有一种要是自己不制止,继续展开下去会很难播出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