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主也不敢冒险。
“既然殷门主已经这么说了,陆某自然是相信您的。”
他决定听从殷长行的话。
“不过,这小鬼应该怎么雇,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这一会,不如等我小徒儿回来了问问她。”
殷长行其实也不知道这鬼市里的小鬼要怎么雇佣。
歧阿这位当值阴差大人,虽然对他们也挺客气的了,但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小鬼能用。
小菱儿在这里混得比当值阴差还要好一些,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啊。
可事实就是如此。
比如那十六号......
雨丝如针,刺入长安的青石板街,溅起一朵朵微不可察的水花。阿阮站在碑林尽头,手中竹伞未撑,任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记忆日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字字沉如铅坠:“只要还有一声‘我在’,光就会回来。”她合上册子,指尖轻抚封皮,仿佛触到了无数未曾言说的名字。
拾忆祭已过三日,余音未歇。城中巷陌间,仍有老人坐在檐下,捧着泛黄家书,一字一句读给孙儿听;孩童们用炭笔在墙角写下“我爷爷叫陈守仁,死于永昌三年大狱”;酒肆茶楼里,有人悄悄传抄《群忆录》残章,连盲眼说书人也添了新段子??《守钥七代血泪记》。
可阿阮知道,胜利只是暂时的喘息。
那夜她在北境毁去子石,虽斩断涤忆复苏之路,却也付出了代价。她的记忆如沙漏般悄然流失,某些片段开始模糊:黔南山道上柳芸递来的那一碗姜汤,滋味已记不清;李昭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了什么,只剩一个颤抖的唇形。更可怕的是,每逢月圆之夜,她耳中便会响起低语,像是千万人齐声呢喃:“忘了吧……清净多好……”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裴昭然察觉她日渐消瘦,几次欲言又止。周氏则暗中命太医署配制安神汤药,却被阿阮婉拒。“若连痛都怕,还谈何守忆?”她在回信中写道,“沈清禾能焚身成灯,我岂能贪睡安稳?”
春意渐浓,守忆司却迎来一场无声风暴。
一日清晨,阿阮翻阅各地呈报的《拾忆纪要》,忽见江南道一份卷宗异常??苏州府百姓自发立碑三百余通,铭刻先祖姓名事迹,竟引来万人祭拜。然而三日后,所有碑文一夜之间尽数消失,石面光滑如新,仿佛从未刻过一字。
她立即召见江南巡查使。那人面色惨白,颤声道:“大人,不是人为抹去……是石头自己‘忘了’。”
阿阮心头一震。
当晚,她携心钥玉简亲赴承影殿。原石静卧高台,金青光芒依旧,但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如同蛛网蔓延。她将手掌贴上石面,闭目感应,刹那间,一股冰冷意志自深处涌出,直刺神魂:
>“你毁我分身,我便蚀你本源。
>愿力将尽,灯火将熄。
>世人终将归于虚无。”
她猛地抽手后退,喉头一甜,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玉简边缘灰斑已扩至半寸,像腐朽的叶脉。
“它在反噬。”她喃喃,“不只是人心在忘,连承载记忆的‘器’也在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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