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恳切的再叩,然后爬起来,退出殿外。
因为是被奚良带进来的,身边没有婢女跟着,出宫的这一条路,又黑又漫长,她心里惶惶不安,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步一步走得很认真,就仿佛有什么恶鬼盯着一样。
御书房,奚良自殿外进来。
皇帝又在伏案批阅奏折:“叫人盯她两天。”
宜嘉公主这几十年伪装得很成功,皇帝都没怀疑她会和哪个皇子沆瀣一气,只是帝王多疑,苏文潇看上的恰恰是虞家的姑娘,还是要查一下他才能安心。
奚良没多话,应诺去办。
皇帝对宜嘉公主,是觉得亏欠的,当年抱了这个孩子给顺嫔养,只是为了给顺嫔一个寄托,谁曾想顺嫔异常敏锐,后来察觉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开始暗中虐待,皇帝忙于朝政,对后宫之事自不可能面面俱到,是一直到宜嘉公主十三岁,顺嫔死前咒骂,他才知道这个孩子受了委屈。
虽然不是自己的骨血,但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何其无辜?
皇帝有意补偿,可宜嘉公主性格已经养成,怯懦又卑微,就连后来嫁人都选的一个寒门出身的普通进士,结果又早早守了寡。
这些年,她都极安分,她那个长子有些嚣张跋扈,但是没闹出太大的乱子,皇帝更是不会过问。
虞常河自宫里出来时,华氏众人都等得心焦。
“老爷!”
“爹爹!”
“二叔!”
三人齐齐跑着迎上去。
虞璎和虞琢谨记他教诲,一直忍着没落的泪,这时才刷刷往下滚。
华氏眼尖,瞧见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东西,就悄悄扯虞常河袖子,给他使眼色:“没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咱们占理,陛下深明大义,自然秉公论断,走,回家了!”
虞常河高声。
景少澜那几个纨绔,之前被当做涉案人一并请去了京兆府衙门,这会儿自然也跟着来了宫外等候,只是在场的大人物太多,几人都尽量缩在角落。
此时,众人才松一口气。
有人大着胆子问:“那也没我们事了吧?我们也可以回家了吧?”
虞常河循声看去,目光从那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这个曾经在战场上茹毛饮血之人,还是很有威势的,好几个都下意识往后缩。
虞常河道:“行了,都走吧,老子记住你们了。”
众人心里一咯噔,又听他道:“今日算我虞家欠你们一个人情。”
众人:……
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景少澜还怕虞璎和虞琢追究他乱喊乱叫那一茬儿,立刻领头带着大家溜了。
虞常河说话的空当,华氏已经打点好那两个小太监,顺手撸下一只金镯塞过去,换回两箱子饰,双方都很满意。
“有劳三位殿下和杜大人白跑一趟了,告辞。”
虞常河又同赵王等人打过招呼,便带着家人先行离去。
赵王几人则是继续等宜嘉公主出来,毕竟不能表现的对手足太过绝情。
宜嘉强撑着走出宫门,腿就是一软。
“公主!”
玲珑和玲玉早就等得心焦,立刻伸手搀扶。
此时,宜嘉公主后背早被冷汗湿透。
瞧见远处站着的几人,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走来,一视同仁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楚王本想今夜就找她质问清楚,瞧见她此番举动,突然也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他那父皇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宜嘉公主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保不齐就会被盯上,他不仅不能去质问,甚至最近一段时间还要刻意避嫌。
另一边,虞瑾是先一步回到侯府的。
下了马车,她随口询问门房:“二叔他们回来了吗?”
“不曾。”
门房管事恭敬回话,正待详说,同样等在门房的白绛冲出来,一把将虞瑾拉到旁边:“姑娘,白日里赵娘子刚回来就连续吐了几次黑血,人瞧着是不大好了,外头的大夫她也不让请,就这么拖了一白天……”
虞瑾闻言一惊,拎起裙角,疾步往里走:“舅公怎么说?”
这个时辰,常太医早该回来了。
白绛几乎哭出来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舅老爷迟迟不见过来,奴婢怕他是在宫里耽搁了,却不敢去问,一刻钟前,差人去常府寻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怎么会?”
虞瑾表情越加凝重。
彭氏这阵子住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