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领,拖着一个狼狈的女人登上城楼,现被骗,一脚将他的尸身自十来丈高的城楼上一脚踹下。
当时,小小的赵青就躲在不远处的死人堆里。
睁着眼,想哭,哭不出来。
极致的悲伤,极致的愤怒,可她并不想叫喊泄。
她就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看着那个敌将把女人甩在地上,踹了两脚:“这就是你所谓投诚的诚意?秦焕那个乱臣贼子呢?弄个冒牌货来糊弄本帅?”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明明一切都安排好的。”
女人惶恐的拼命解释。
大约是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她眼珠乱转,用力抓住男人的袍角:“大人!
将军!
您别忘了,是我家主子做内应,您的人才能提前潜入城里来里应外合的,这本身就是诚意。”
男人不听,也懒得与一妇人拉扯。
他随手抽刀,一刀斩下。
女人反应迅的收手,小臂还是被划出很深的伤口,正好切在她手臂的葫芦形胎记上。
之后,男人又一脚将她踢开。
她滚下阶梯,蜷缩着身体,身下慢慢晕染出大片鲜血。
之后,就被几个士兵拖走了。
那一晚,大泽城战死近万人。
得知秦焕脱困,敌将恼羞成怒,下令屠城,又死了数万人。
不过到后来,他们自己大概也觉无趣,有些人勉强留下了性命,没叫大泽城彻底成为一座死城。
赵青目光死死盯着老妇手臂上的胎记。
当时她也曾缓缓抬手,她想将这人拎走,严刑拷问,问出她所谓的“主人”
是谁,她也想,手指稍稍用力,就能将这个引敌军入城的罪魁祸的脖子拧断……
可,她若是绑走这个人,那对方所谓的“主人”
察觉后必定警觉起来。
她也不能杀了这人泄愤,因为时隔多年,她几乎可以再度认定,四十三年前大泽城失守的惨案,并非时运不济,而是实打实的人祸!
一直以来,没有线索时,她不得不选择遗忘。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眼前——
她想,她必须得找出真相。
否则,死不瞑目!
擎在半空的手,缓慢收握成拳。
赵青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顺手摸走老妇的荷包,伪装了现场。
她扶着墙壁,缓慢起身,以最快的度离开,又回了马车上。
她是想查明真相,给壮烈惨死的宣崎和上万起义军,乃至于那数万百姓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可惜啊……
急怒攻心,她的身体已如强弩之末。
临死前,她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去杀了宣峪一家泄愤。
庄林绞尽脑汁:“您也没从那妇人口中听见国……宣峪或是……陛下的名字,或者……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她仓促逃进京城,隐藏身份刚好藏到了宣家一个晚辈的府里?要不属下去详查了她的来历您再动手不迟?”
“可是天不遂人意,我没有时间了。”
赵青似笑非笑,“至于那个宣家……错杀了又如何?他们踩在故人的血肉白骨上享受了这么多年富贵,现在死都是他们赚了。”
她捡起桌上狼毫,掷向庄林:“把英国公府所有能藏人的密室暗道都给我标注出来,今夜的行动你不必参加了,回头带我的尸骨回去,就葬在万人冢即可。
记得转告宣睦,藏在宣氏族中的那个老婆子我给他留下了,待他日后查明真相……即使所有元凶都已作古,也务必烧纸告知老子一声,否则老子魂魄难安。”
庄林下意识接住笔,整个人都很凌乱。
赵青起身,要往里间更衣。
她最后又看了虞瑾一眼:“我这一生,不求名利,所作所为,只想圆了故人一个盛世清明的念想,可如若现实当真龌龊不堪……你父亲,与我,与他,都是行伍出身,一心追随圣主,打算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的。
今夜叫你知道这些,算是我与他,一起留给后来者的前车之鉴,叫你父亲以后多留心,凡事多个心眼儿没坏处。”
她其实不想不明不白只去杀了宣家人做了结的,她其实,更想顺着线索,查到切实的真相和当年的元凶,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当真憋屈!
可她没有时间了,能做的只剩这么多!
至于皇帝——
是好是坏,她也全然无能为力。
赵青眼神坚定果决,心里却是一片荒凉的怒意无处作,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