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给他吃出个好歹……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时卿蹙眉,想了想,将食盒递过去:“是我考虑不周,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只进去说几句话,这样总行了吧?”
牢头看她穿得单薄,不像是能藏着什么利器的模样,这才勉为其难点头。
“带她进去。”
一个狱卒上前开门,拎着油灯,领她走进昏暗逼仄的大牢。
这种事,他们常干,所以把人送到地方就直接回避了:“有话快说,最多半炷香的时间必须出来。”
“我明白。”
时卿再次道谢,又塞了一把十几个铜板给他,狱卒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谢不同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靠近里面的墙壁,双手被铐在墙壁上。
又因为他伤了腿,站不起来,就保持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被半吊在那里。
此时,还哪有那个运筹帷幄的豪商模样?
听见脚步声,他缓慢抬头。
看见时卿,他眼底瞬间迸出浓烈恨意:“贱人……”
他只以为时卿是落井下石,前来奚落自己的。
时卿不慌不忙开口:“您原配夫人屋里那间密室,他们在佛龛底下的暗格里拿到了账册和书信。”
谢掌柜要咒骂的恶毒之语,直接被堵回嗓子眼。
牢狱之内,光线昏暗晦涩。
两人隔着一整个牢房,遥遥相对。
谢掌柜眼珠乱转,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哈……”
他用一种探究又防备的眼神,死死盯着时卿,突然大笑起来:“世人都说奸商奸商,我谢不同自诩周到谨慎,却不想机关算尽……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好……好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
“嘘!”
时卿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晃了晃。
“谢掌柜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她笑容妩媚又带着高高在上的俾睨,“为了彻底了结此案,您必须活着去到京城受审。
我来,就是给您带句话,回头进了京,记得管好您的嘴巴。”
说着,她唇角再度弯起,意味深长的又与对方对视一眼。
谢掌柜癫狂的笑声,像是被生生掐断,戛然而止。
下一刻,他就再度咬紧牙关,表情如往常一般阴鸷慎重起来。
时卿转身,施施然离去。
“这么快?”
外面几个狱卒已经打开食盒,在大快朵颐了。
时卿笑笑,径直离开。
走过街道拐角,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布篷马车。
她坐上去,车夫赶着车,带她奔赴苍茫夜色。
马车就近走的东城门出城,离城五里外有个野渡口,渡口泊着一艘乌篷船。
到了地方,时卿数给车夫几个铜板,然后撩开帘子,将马车上的时悦抱下车。
之后,牵着妹妹的手,快步朝渡口走。
“小悦别怕,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候姐姐送你去私塾……”
她刻意压低嗓音,却掩藏不住语气里的雀跃。
然后,女子轻快的畅想,就这样戛然而止。
她身子踉跄着,不可思议的一寸寸转身。
时悦脸上带着诡异又兴奋的笑,试图甩开她的手,然则她攥得太紧,小女孩儿怎么用力都甩不掉。
时卿红润的面色,肉眼可见变得青紫。
下一刻,她便摇晃着,跌倒在地。
时悦也被她一并拽倒,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砸她的手:“放手!
你放开我!”
后面尾随而来的虞瑾和宣睦一行,以为她要和人接头,怕被接应她的人察觉,就没跟得太近。
远远地,察觉情况不对,追过来时,时卿整张脸已经呈现出可怖的青灰色。
有黑红色的血,自她唇边溢出。
娄云立刻弯身查看。
却见她后腰处,插着一把匕。
小姑娘的力气不大,利器刺入的不深。
娄云用手指蘸取一点血液查看,再看时卿灰败的脸色,冲宣睦摇摇头:“刀刃淬了毒,是剧毒。”
时卿闻言,身体微微一个震颤。
她已经无暇去管宣睦和虞瑾怎么会跟到这里,只是用一种茫然无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
时悦坐在地上,甩不开她的手,开始嚎啕大哭:“你放开我!
谁要跟你走?”
“我才不要跟你走,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