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管家如是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这才第一次郑重的开始审视宣睦。
细看才惊觉,这个人气势强大,无形中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不仅是他,轩辕正主仆也如梦初醒。
轩辕正心中骇然,也开始重新审视打量起眼前这个气质卓然的年轻人。
宣睦长身而立,面无表情,微垂的眼眸里,神色淡漠到有一种视天下为无物的睥睨。
这个人的气场和行事……
“哈……”
轩辕正茅塞顿开,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是大泽城的守帅宣世子啊,很好,这么看来,至少我栽得不冤。”
说话间,他又隐晦瞧了虞瑾一眼。
他是被宣睦和这个姓虞的丫头联手蒙蔽了,谁能想到,年少成名的大泽城守帅竟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就宣睦和虞瑾那么个演戏法,谁来都得被他俩忽悠瘸了!
彭管家战战兢兢:“英国公府的……宣世子?”
“是啊!”
虞瑾瞥了眼旁边的轩辕正几人,“这几日在韶州,他就将韶州知府下了大狱,这几个都是晟国来的细作,也是准备带回京城受审的。”
她语刻意放缓,给彭管家留出后怕的时间。
最后,一字一句,极具压迫感道:“彭管家,你可要考虑好了再说话。”
彭管家不出所料的,打了个寒颤。
虞瑾继续居高临下俯视他:“你是背景硬过韶州知府?还是骨头硬过晟国细作?”
“如若你当真想要舍身取义,成全谈家那一大家子,一会儿见了他们的面,你尽管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了。”
“你也别想着谈家人会感念你的牺牲,保你家人一世安稳,锦衣玉食。”
“单是勾结水匪,劫杀官家小姐这一条,就足够送你全家满门抄斩了,谁都保不住你!”
彭管家能被谈家家主派出来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是对方心腹只是一方面,另外肯定也有软肋或者把柄捏在对方手里,这样才不担心他中途背叛。
“满门抄斩”
四字压下,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虞瑾不需要他当面表态,看着他逐渐颓败下来的神情……
她招手:“带他们上去。”
庄林和石燕带着人,将彭管家一行连带着那几个水匪,一起串成串绑起来,牵着走了。
偌大一个船舱,很快只剩轩辕正主仆五人。
虞瑾和宣睦一行,转身离去。
石竹蹦蹦跳跳,也跟着虞瑾走了。
片刻,她又猛地一把拉开舱门,再蹦回来。
轩辕正对着这么个半大孩子,实在无话可说,只勉为其难问了句:“还有事儿?”
“嗯。”
石竹认真点点头,咧嘴一笑,“你忍一下哦。”
然后拎出大棒,下手稳准狠的分别敲断每人一条腿。
轩辕正想忍来着,可猝不及防这么一下,这谁能忍得住?
几人相继惨叫,捂住断腿蜷缩在地。
“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们……欺人太甚!”
有人忍不住,咬牙斥责。
“这跟辱不辱的没关系呀。”
石竹心满意足看着蜷缩的几人。
她觉得轩辕正这人,方才对她还算有礼貌,就着重给他解释:“我们姑娘说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敲断你的腿,回头就算有人来救你……他们得背着你逃跑吧?那肯定跑不快,到时候就还有机会把你再抓回来。”
轩辕正:……
好刁钻的丫头!
轩辕正好气又好笑,看着石竹洋洋自得又天真无邪的脸,他满头冷汗的问:“是虞大小姐叫你打断我腿的?”
“你没做过下人,你不懂。”
石竹高深莫测,又一本正经:“我是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要有眼力劲儿。
举一反三嘛,哪儿用得着凡事都等我们姑娘支使了才干?”
轩辕正抱着断腿,当真被她气笑了。
他压抑着声音咆哮:“我是宣睦的阶下囚!”
言下之意,你们手伸太长了。
不想,石竹只是大度摆摆手:“哦,举手之劳的事,我不用宣世子谢我。”
轩辕正:……
石竹重新锁上舱门,扛着大棒,哼着小调儿走了。
回到上层船舱,几人径直走上甲板,观看宜州知府谈家娶亲的盛况。
新娘子的船停靠码头,送亲的仪仗,花轿和成箱的嫁妆井然有序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