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翩然顾不上再悲春伤秋,惊讶瞪大了眼。
但她还记得陶敬之就在不远处,压着嗓音确认:“你说我们家的谁死了?”
此时她后知后觉,想起父亲的亲随赵丰年居然没出现:“是我父亲的亲随赵丰年吗?”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你家的人。”
石竹挠挠头,“远远听他跟国公府的门房交涉,只说是陶侍郎府上帮忙报信的,要告知宣六姑娘一声,自家姑娘平安回来了,好叫六姑娘安心。”
石竹一板一眼,模仿赵丰年的原话。
虞瑾虽有几分失望,却并不意外。
她打断两人:“他不是说去报信的吗?怎么被打死了?”
石竹气鼓鼓,扭头瞪着宣睦那边:“他俩不肯说,就说人被打死了。”
另一边,庄林二人已经先一步向宣睦禀报了原委。
宣睦抬脚朝这边走来。
庄林二人都有些心虚,别开视线,不看虞瑾,也没敢跟过来。
宣睦走近。
虞瑾开门见山:“你妹妹杀人灭口了?”
陶翩然:……
不是……你俩真就这么不见外吗?这种事都是毫不避讳的当面问?
见宣睦看向自己,陶翩然扭头就跑:“我先回去了,我娘等我呢。”
虞瑾始终坦荡,她再问宣睦:“不好说?”
宣睦默了片刻,似是隐隐叹了口气:“那人冒犯了我母亲,险些闹出家丑,祖父听闻消息,直接下令杖毙了。”
虞瑾:……
早知道,就不刨根问底了。
现在这弄得……
还怪尴尬的!
旁边石竹听得似懂非懂,见她好奇眨巴着眼睛还要听,石燕赶紧拉着她躲远了些。
虞瑾和宣睦面对面站着,也头次有种想要挖条地缝钻进去的窘迫。
然后,心虚不过一息,她就开始恼火。
不是——
我问你就说啊?亏你还知道是家丑!
虞瑾当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她问:“那……你要不要先回去处理一下?”
多苛责别人,少反省自己!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处理什么?”
宣睦面露疑惑,反问。
虞瑾又认真想了想。
姜氏是宣睦亲娘,一个女人遇到那种事,本身就会觉得难以启齿,应该更不希望叫儿子知道,否则长辈的威仪何存?
所以,在这件事上,宣睦似乎装聋作哑更好一些。
虞瑾自认为参透其精髓,了然点头。
宣睦表情却再度疑惑。
意识到虞瑾该是想岔了,他道:“她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需要我额外回去做恶人。”
那个赵丰年,就算失心疯了,都不可能有胆量去轻薄姜氏。
而且,姜氏居于内宅,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她都没机会和那个赵丰年碰面。
无论表面呈现的事实如何……
这烂事儿,一准出自宣屏之手。
当然,姜氏必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算计了,因为她那个人,名节和名声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门面了,她所谓的母爱,也不支持她为女儿牺牲自己。
但同时,她又自以为是的很蠢,被宣屏哄得团团转,就算天王老子去说这事儿是宣屏干的,她都不会信。
届时,不仅要维护宣屏,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逮谁咬谁。
无非就是宣杨不在了,所有人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那一套说辞。
这种无理取闹的戏码,宣睦从小看到大。
以前他父亲在时,姜氏的这一套屡试不爽,后来父亲过世,没人再吃她这一套,但她约莫是在这上面吃到的甜头太多,以至于遇事就闹,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宣睦的表情平静,语气甚至带着明显的几分冷淡。
无论对宣屏还是对姜氏,仿佛都提不起半分情绪。
他带着虞瑾,朝车马停靠的地方走。
虞瑾难得温顺,沉默跟着。
陶敬之已经被宣葵瑛打走,她带着陶翩然又迎上来:“睦哥儿……”
她一时情绪复杂,听了女儿转述,整件事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宣屏,她反而不知要如何处理了。
宣睦道:“宣屏做的事,除非当场拿到她手腕,人赃并获,否则家里不会认的。
你们若能寻到切实的证据,那将来无论是逼问到国公府,还是将她直接告上公堂,我都不插手。
我这边……回头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