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氏有点后悔方才的不依不饶了,只能用老套路,无理取闹的哭惨,“我差点被人轻薄,你叫我有何颜面将来下去见你父亲,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只坐到椅子上,继续哭。
连装模作样,往外冲的动作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
宣屏这会儿自顾不暇的也在一边哭,压根没人会拦她,她要装装样子去自戕,就更下不来台了。
今日这厅中,一个下人也没,包括国公夫人的心腹都不在。
可见,老头子其实有多怕将这件丑事泄露。
就这样,还拿来威胁他?
宣睦索性也不着急走了,他再问国公夫人:“祖母意下如何?”
国公夫人一愣,片刻才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老太太垂眸斟酌:“那就划出族谱,你再去死,这样你不是我宣家人,死后不进我家的祖坟,在地底下也不用见杨哥儿了。”
姜氏说是在哭,却竖着耳朵听动静。
她直接没明白宣睦在问什么,国公夫人此言一出,她当即跳起来:“母亲!
您……您是要和这逆子一起逼我去死啊?”
国公夫人冷嗤:“不是你自己不依不饶,一直嚷嚷着要死要活?”
姜氏被噎住,不哭也不闹了。
场面一时寂静。
英国公自知今日拿捏孙子的计划再度失败,站起来要走:“天晚了,都别闹了,有话明日再说。”
国公夫人也跟着起身。
只有宣睦坐着没动,这回换他不依不饶起来:“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宣葵瑛两夫妻扶着膝盖,起身到一半,又咬牙跪回去。
英国公夫妻齐齐不悦转头。
宣睦抬手,击掌两次。
院子里杵着的十个亲卫没动,之前拖尸体出去的两个,又将被草席裹着的尸体拖回来,扔在院中。
宣睦:“我想请个仵作查验一下。”
此言一出,陶敬之和宣屏齐齐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英国公阴沉质问。
“哈!”
宣睦放肆大笑出声,语带揶揄:“祖父不会真以为今日之事是个意外吧?”
英国公是真没多想,一来儿媳险些被辱,他被怒气冲昏头脑,二来他先想到的是可以拿住宣睦的把柄了,就立刻安排打压宣睦的事,哪里还想别的?
国公夫人面色不动如山,手指继续捻动佛珠,明显心里有数。
宣睦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始一条条罗列:
“一个前来传话的外男,怎么就进了内宅?”
“还在六妹妹并不在院子的情况,叫他单独进了梨雪堂?”
“进了院子不算,还叫他藏匿进了屋里?等着冲撞了母亲?”
“好巧不巧,母亲您偏就那个时间去看了六妹妹?”
英国公如醍醐灌顶,猛然回头看向宣葵瑛夫妇。
不等他作,宣睦已经扬声:“来人!”
“去把梨雪堂的一干丫鬟婆子,全部给我押过来。”
“东苑傍晚那会儿看门值守的下人是谁,也带过来。”
“还有陶家那个下人来访,是谁开的门,又是谁传的话,谁带的路,这些人也一个不少,都给我拿来!”
宣屏一下就慌了,装哭都顾不上。
她匆忙起身,走过去拉姜氏的手,楚楚可怜道:“母亲,我怕!”
姜氏心里将信将疑,如果真是有人算计她了,她势必不肯放过的!
所以,她敷衍着只拍了拍女儿的手,也目不转睛盯着外面。
没人阻拦,庄林和庄炎带队,很快就将这相关的一干人等全部押来院子里。
姜氏冲出去,随机给了跪在最前排的人一巴掌:“说,是你们谁要害我?”
除了她身边当时跟着的几个人,梨雪堂乃至东苑的其他人其实并太清楚屋子里生的事。
宣屏选中利用自己的母亲,只是因为姜氏的身份比较好用。
她是宣家的儿媳,一旦出丑,就会激得英国公瞬间失去理智,这才能不给赵丰年醒来说话的机会,直接灭口。
但姜氏出事,也要连累她的名声,她当然不会冒险叫丑事泄露,提前把院子里的无关人等都支开了。
姜氏这么大喊大叫,像是生怕自己的丑事没人知道。
国公夫人不忍直视,阖眼捻佛珠。
庄林先拎出门房的人。
“四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