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没有北上,而是进了主运河便立刻改道南下。
宣睦的人扮做粮商,半路拦截漕船,把粮食接走。
事后,就算谢不同想到要攀咬追究这批粮草的去处——
那也是轩辕正背锅。
是谢不同自己勾结晟国人,打着虞瑾的幌子,配合轩辕正把粮食往南运走了。
那些从韶州南下的漕船上的船工,都是现成的证人。
说好了北上的粮食,半路被强行要求往南运……
主意是虞瑾出的,宣睦一个领兵的,又哪能不垂涎粮草?两个黑心肝的,一拍即合。
当然,在庄林心里,自家世子要更不要脸一些。
因为——
作为过路费,十五万石粮食,宣睦要求分一半。
虞瑾多少有些舍不得,但是用这批粮食,把两家绑上一条船,她又觉得值了。
就这样,粮食两人分了,银子……
现在也分好了。
“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虞瑾点头,往外走。
这时,庄林扛着一把太师椅从院外风风火火跑进来。
那椅子,瞧着有些旧了,但是擦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有水渍没干透。
“世子,椅子。”
庄林满头大汗把椅子放下,再看虞瑾,“呃……大小姐您这就要走了?不再多喝杯茶吗?”
宣睦:……
虞瑾忍了又忍,没忍住。
临出门前,她回头问宣睦:“你该不会是为了怕我赖账,连夜把家具藏起来,在我这哭穷呢吧?”
宣睦:……
这还真不是!
家具的确是没来得及置办,但是吧……
要是没有从虞瑾这里刚敲来的竹杠,他一时之间,还真没有闲钱去办。
宣睦踱步过来,正色反问:“宣宁侯的俸禄,有几成是落入家人口袋中的?”
虞常山常年不归京,他每年的俸禄,是由户部直接派人送去虞家的。
但是家里每年陆陆续续都要给他送几回补给,虽然几乎不拿现银,但是衣物,吃食还有草药,这些但凡给他送,都不会只紧着一个人的用量给,尤其草药……
虞家有靠谱的医者坐镇,这方面自然就格外关照在外领兵的人,每年总要采买几次送过去的。
严格算下来,不止虞常山的俸禄不够填窟窿,家里田庄铺面的收入,也要贴进去大半。
当然,这个前提是,她父亲是个称职的将领,所以在自家家境殷实的情况下,愿意自掏腰包补贴军中,叫伤病的士兵有药可用。
看宣睦家里这个家徒四壁的情况,大概是和自家差不多。
自家还有一家子老弱妇孺要养,贴补虞常山也有规划,宣睦光棍一条,有点闲钱应该是都贴补出去养兵了。
一军主将,是没那么好当的,尤其要手下人对你效忠,不是红口白牙喊几句忠君爱国的口号就行。
说白了,去从军的人,很多人都是走投无路,拿命去拼个生计,最后加官进爵的能有几个?
在手下兵丁家里有困难时,做主帅的不施以援手,多少帮衬一下,凭什么要人家死心塌地的追随?
但是,为了养兵,把家里败成这样的……
虞瑾环视一眼宣睦这间书房,表情郑重给了句评价:“宣世子大义。”
然后,重新转身,带着两个丫鬟往外走。
庄林一脸无辜。
宣睦看了眼他扛过来的椅子,嫌弃:“哪儿来的?”
庄林抹了把汗,结果袖子上都是翻仓库弄的灰尘,抹了个大花脸:“去库房翻的,应该是前主人以前撤换下来的,这把瞧着还不错。”
至少没缺胳膊,没断腿儿,能用。
宣睦:……
真就是,一言难尽。
他快走两步,赶在院外又将虞瑾拦住:“马上晌午了,用了饭再回吧。”
虞瑾挑眉,表情略带戏谑。
宣睦:……
“我请你去琼筵楼吃!”
他这里,厨房倒是能开火,庄林他们平时用来煮大锅饭吃,正经厨子是没有的。
他跟着对付一口没什么,还真不能留虞瑾吃那个。
虞瑾眸光微闪,知晓他的另一重用意,斟酌片刻,方才点头。
“行!”
“那你等一下。”
宣睦抬脚要走,又快步转身回去,开抽屉掏出几张银票揣上,这才重新出门。
因为两人身份敏感,不宜招摇过市,就一起坐的虞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