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思索。
宣睦微有不解,又听她话锋一转,“你去接我,我怕那天我走不出英国公府的大门,你家那位宣六姑娘,比护家的恶犬都要凶狠。”
宣睦:……
这可真是,无时无刻不记得在他面前给宣屏上眼药啊!
宣睦一时无言。
虞瑾便觉得能叫运筹帷幄的宣世子吃瘪,还挺有趣。
于是,她又叹一口气,意有所指盯着宣府巍峨堂皇的大门:“而且……你拿什么接我?这里是京城,闹市不准纵马,等着步行过去,国公府的宴会怕早散了吧。”
宣睦:……
他这整一座宅子,也就这大门瞧着最能唬人了。
虞瑾莞尔,心满意足合上窗户:“回吧。”
宣睦立在门前,一直目送她的马车拐过街角。
虚掩的门缝后边,庄林和庄炎探出脑袋:“世子?”
宣睦收摄心神,大步上台阶进门。
庄炎试探着道:“虞大小姐怎么没再进来坐坐?”
坐哪儿?坐地上吗?
庄林一脚跺在他脚背上,庄炎嗷的一声,单脚跳着蹦远了。
庄林道:“世子,您不是有银子了?后续既然要多住一些时日,要么……咱们就将这宅子重新修葺一遍?把该置办的都置办齐全了?”
宣睦敲了他脑门一下:“我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刚回来就大兴土木,你是怕那些人找不到由头参我?”
事实上,他接任主帅那一年,进京受封,皇帝是要赐良田铺面给他的。
当时他孤身一人,也找不到可靠的人打理,可想而知,这些产业,一但他返回军中,势必要被英国公府的人接手。
因为没分家,他还没法拒绝。
所以,他婉拒了,并且大义凛然,请皇帝将那些赏赐直接换算成银钱,充作军饷。
英国公听闻消息,还曾暴跳如雷的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宣睦此时名下,真就除了这座大宅,就啥也不剩了。
庄林闭了嘴。
宣睦却又突然顿住脚步:“你去打听下,哪个工匠擅长造车,就照着虞大小姐那辆差不多的规格,定做一辆。”
想了想,他又道:“不,回头你去把工匠找来,我亲自和他谈。”
庄林:“……世子,那种马车,少说也要上千两,再若是用些名贵的好木头,价格就更是上不封顶了。
华而不实的,您要那玩意儿干啥?”
大男人,坐马车出行,娘们唧唧的!
宣睦:“京中闹市禁止纵马,有辆马车,以后出行方便些。”
庄林:……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另一边,琼筵楼。
陈王过去直接走进后厨,轻车熟路拿起一件围裙就往身上套。
帮厨的伙计立刻帮忙,给他系好围裙,又套上袖套:“殿下,您叫备下的活鱼在那边缸里,是清早去码头买的,新鲜的。”
“好!”
陈王摘下手上扳指,在伙计端来的铜盆里净手:“最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一道酸甜口河鱼的烹饪法子,试试。”
“殿下您是用过午膳来的?”
伙计询问。
陈王道:“没有,吃饱了再进厨房,味觉和手感都要受影响,做完了再吃。”
言罢,他亲自去水缸里捞鱼,用刀背把鱼拍晕,熟练的开膛破肚、去内脏。
一番忙活,两个时辰,做到第三条时,料汁才总算调对味了。
陈王喜滋滋,让伙计把鱼装上,又拎了两个食盒,便回去了。
他的后宅很热闹,嫡出庶出的子女加一起有五个,最大的嫡长子九岁,底下几个都要小一些。
只是,这些孩子,一概交予陈王妃教养。
府里没侧妃,几个妾室也比较安分。
回到陈王府,陈王直接去了王妃处,叫了孩子们一起过来打牙祭。
吃完饭,他将两个小女儿留下,逗着玩。
陈王世子已经有了几分小大人模样,并不十分贪玩,两个小些的弟弟赖着不肯走:“下午先生要考校功课,可不可以不去?”
四五岁的小男孩,一人抱住父亲的一条腿,鼓着包子脸耍赖,实在叫人看着容易心软。
陈王怀里抱着小女儿,捏捏两个包子脸,笑道:“父王和母妃不要求你们封侯拜相,有什么大的建树,咱们王府家底丰厚,养你们几个一辈子都养得起,但读书是为了明理,读好读坏都不要紧,就是不能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