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执拗,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我不知道。”
宣睦与她无声对峙片刻,妥协:“我只知道,至少在十一年前,我离家投军前,她所属意的世子人选并不是我。”
说着,他扣住虞瑾手腕,就要拉她离开:“行了,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前面快散席了,你先回去。
宣屏的事,你不用管,回头我会想法子解决。”
宣屏死在京中,太显眼了。
姜氏不是病了么,据说是被宣杨的冤魂吓的。
回头他找个机会,以给宣杨迁坟安魂做借口,劝姜氏带着宣屏先行回乡准备。
不就是买凶杀人么?他的“凶”
都不用买!
叫人死在外面,死不见尸,一了百了。
宣睦的力气,自然不是虞瑾能比。
他动真格时,虞瑾身子下意识往后坠,也轻松被他拉着走。
“这不对!
你先别拽我!”
虞瑾的认知,正在粉碎重建的关键时刻,她求知欲极端旺盛,本能的拉扯,“我听到的说法是,四年前你受封回京,国公爷争取多年,本是要推宣二爷上位的,是国公夫人力保,你才得了这个世子之位。”
所以,她一直以为,宣家的长子死了,国公夫人一开始就是想让嫡长孙宣睦继承爵位的。
是宣睦自己少年气盛,看着家里为爵位之争,乌烟瘴气,这才孤身远走投军,证明自己去了。
而——
他音讯全无的七年间,宣松一直也没成为世子,就是最佳佐证。
现在,宣睦说,国公夫人拦着不让宣松成为世子,这爵位并不是给他留的?
长子死了,次子不能袭爵?嫡长孙他们也不要?
这爵位,是能在他们老死之后,带进棺材里去吗?
就离大谱好吗?
宣睦又何尝不知,自己祖母的行为举止反常?
只是,哪怕是他父亲在时,他对家里的爵位都没生出过占有欲,所以,他懒得去管这些。
至于后来这世子之位真落他手里了——
他心知肚明,并非因为他是宣家的嫡长孙,而是因为宣家需要他来撑起整个家族的荣光,既然结果已定,这个爵位在他手里他也自信守得住,便更懒得去猜家里那些人蝇营狗苟的小心思了。
“虞瑾!”
宣睦语气突然严厉。
不得已,顿住脚步。
他头次当面叫她名字,表情分外严肃。
他的身量高,虞瑾仰头与他对视。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如是兜头泼下的一盆凉水,叫她的警惕心也瞬间回拢。
确实,她这样刨根问底别人家事,还是事关家族爵位传承的大事,唐突又无礼。
“抱……”
虞瑾飞快调整心态,扯动唇角,刚要找补。
然后,理智回拢的她,也终于想起自己初衷。
不远处的长青木后头,若隐若现的人影,如有实质的阴毒眼神……
既然来了,那就别白来!
虞瑾迅决断。
她抬手,垫脚就去勾宣睦脖子。
宣睦何等警觉?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作为习武之人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果断后撤,同时后仰避开。
动作,是快于思考的。
虞瑾一把捞空……
然则,宣睦没料到的意外是,他手上还抓着虞瑾的手腕,后撤也顺带把虞瑾拖过去了。
虞瑾还没来得及尴尬,先被拽了个踉跄。
她不死心,总结经验,觉得是因为宣睦太高,于是二次出手,又是抬手一掏。
宣睦还是本能的躲,凑巧后面就是廊柱,他只撤了小半步。
虞瑾这次扯的是他衣领,手指精准勾住领口。
仓促间,指尖扫过他喉结,宣睦脑子有点懵。
然则,他退无可退。
虞瑾手下用力,他被迫倾身。
虞瑾稍微调整了两人对视的角度,两人视线短暂交错,他看到这姑娘眼底闪动的狡黠笑意。
鼻息间,瞬间盈满浅淡的脂粉香气。
这样交错接触的距离和动作,明显过正常相处界限。
宣睦潜意识里跳出的想法,就是不合适。
但他脑中一半空白,一半迷乱,一时间想不明白虞瑾的动机和意图,就只本能的还想后撤,重新拉回正常距离。
宣睦的性格脾气,虞瑾知道,自己这样冒犯的举动,他会抗拒反感再正常不过。
怕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