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氏被砸到,尖叫一声。
宣屏猛地站起,眼底冒出腾腾怒火,逼视她的眼睛:“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是她不想嫁给宣睦吗?
不是啊!
那是因为她不能!
即使她恋慕宣睦成狂,也始终清醒保留这层认知——
这辈子,他俩之间最近的关系只能是兄妹。
一旦她生出非分之想,暴露出自己最龌龊的心思,最后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适得其反。
宣睦会彻底厌弃她,他俩还要被天下人共同唾弃。
这,是多么恶心绝望的一件事!
她已然接受,自己在宣睦心里可以不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接受自己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你……什么疯?”
姜氏也有点动怒。
可是,面对更加癫狂的女儿,她多少有点畏惧:“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你的脸毁了,不借着养育他一场的恩情赖上睦哥儿,你真想做一辈子老姑娘吗?”
说着,她又习惯性要捂脸哭泣。
“我说你是不知所谓,自寻死路!”
宣屏攥住她手腕,不准她逃避,唇角带着轻蔑又恶劣的笑:“不信你就去找老太婆提这事看看,我保证,不出三天,她就能叫你情绪大起大落,激动‘病死’!”
知道姜氏听不懂人话,她也不再试图用礼义廉耻去教化对方,另辟蹊径,直接威胁。
想到国公夫人的狠辣,姜氏心头,不期然一个哆嗦。
她缩了缩脖子,眼神开始飘忽。
“或者,你脖子是钢铁做的,直接去找我大哥,挟恩图报试试看?”
宣屏继续,把姜氏所有不切实际的路子统统堵死,“以往,你与他顶着名正言顺的母子名分时,他都没把你当回事,现在都不是一家人了……你敢这么去恶心他,你看弄不弄死你!”
说起宣睦,宣屏眼底又浮现一层更深的冷意。
她质问姜氏:“白天在京兆府,我大哥说他小时候你故意凌虐,叫他生病,就为了哄着父亲来你房里……”
她就说,虽然姜氏确实不疼孩子,她大哥也不该无缘无故这么不待见她们母女。
却原来,都是姜氏自己造孽。
姜氏并不是很会隐藏自己的人,她目光下意识的闪躲,嗫嚅否认:“他那时候才多大?他小孩子胡说八道……”
“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宣屏懒得听她狡辩,“你若是问心无愧,大可以还去找他,只要你和大哥起了冲突……老太婆一定很高兴,随手弄死你,扭头嫁祸给大哥,她一举两得。”
姜氏:……
姜氏此刻才迟缓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
她既左右不了宣睦,国公夫人也不是善茬。
至于宣恒,才刚找回来的便宜儿子……
对,就是宣恒,她一定要和宣恒打好关系,将来倚仗他!
姜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了宣屏这里。
宣屏没去管她,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许久,又猛地弯身,将妆镜一并搬起,狠狠砸在地上。
“蠢货蠢货蠢货!”
她压抑着声音,嘶声尖叫。
姜氏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却不过片刻,她表情又蓦的恢复正常。
仔细修饰了一下仪容,带上面纱,她披上斗篷,提着一盏灯走出屋子。
没走远,去了后面小跨院,一间锁着的厢房。
打开门,里面一张床,一副桌椅,瞧着有些简陋。
角落里的恭桶应该有日子不曾清理,哪怕是在冬日,整间屋子也散着难闻的恶臭。
床榻最隐蔽的角落里,瑟瑟抖,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三更半夜,也不知是一直没睡,还是刚被吵醒,总之这会儿神色戒备,惶恐远远躲避着宣屏的视线。
宣屏对屋子的味道仿佛全无所觉,兀自在一条凳子上坐下。
她对着床上的人,心平气和开始与之交谈:“我大哥不是我大哥了,你知道吗?”
床上的人,全无反应,只低头从杂乱的头里专心致志掐虱子。
宣屏也不介意,继续自言自语:“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我亲大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母亲方才居然还突奇想,想逼大哥娶我?”
“哈哈!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
“若大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