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坚持。
慕强,并非只是女子天性,男人亦然。
虽然绝大多数男人,会以扞卫一家之主的地位来彰显男性尊严,但宣睦这种人,自身强大到一定程度了,并不需要自女子的软弱服从中来找平衡,他一定会选一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妻子。
他如常应对整个英国公府对他的攻讦,他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
虞瑾退过一次亲,在他那里,压根不值一提。
虽然早知道自家和虞家断了结亲的指望,这会儿曾经他认定的好儿媳要成别家的了,凌致远心中多少有点不得劲。
有酸涩,也有遗憾。
好在,过了这大半年,他家和虞家的旧账已经淡了,否则他家又要被拖出来鞭尸。
众人不好在宫门附近长久滞留,热议了一会儿也就散了,各去各的衙门当差。
虞常河走在出城的路上,左想右想不放心,喊了亲随:“你马上回府,告知夫人一声,今日宣睦若是登门,找个理由直接打了,千万莫要接待他。”
顿了一下,他表情纠结,补充:“我怕他骄傲!”
这小子太过没脸没皮,顺杆子就爬,自家姑娘又不是便宜大白菜,能叫他这么轻易得手?
主要是——
大侄女在这方面有点不靠谱,好像……不太矜持?
他这个做叔叔的,就更要严防死守,抻一抻未来侄女婿的性子。
亲随听他这么强调,就懂了。
立刻快马加鞭回府,将散朝后生的事如实告知华氏。
最后,怕华氏心仪金龟婿,给宣睦防水,再三强调:“二爷的意思,咱们大小姐拿捏未来姑爷那是稳稳当当,男人不能太惯着,叫您千万别拖大小姐后腿。”
华氏双目湛湛有光,连连答应:“知道知道,用得着他来多此一举?我们娘俩还能连这点默契没有?”
满打满算,她也就虞瑾刚回京那日匆忙见过宣睦一次,万寿节的宫宴上,只远远看了眼,都没当回事。
华氏本来确实严阵以待,等着宣睦登门拜访,好以长辈身份正式接触一次。
这种心思……
就没必要叫虞常河知道了。
与此同时,虞瑾那边也得了今日朝堂上的确切消息。
她并不担心宣睦整治不了英国公府那帮人,就是昨日刚刚事,总归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朝堂上的具体情况。
世人捧高踩低,宣睦这会儿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要无波无澜迈过这道坎儿,不太现实。
石竹传话,那是一五一十,不会有任何主观意愿上的润色加工。
虞瑾这会儿正在书房理账,几个大丫鬟围着她。
白苏嘴快,听完不满:“宣……宣帅也是,那家人明摆着无情无义,何必非要同他们口头上争个一时长短?要我说,干脆百家姓里随机点一个,省得和他们同一姓氏,以后想想不膈应吗?”
实则,她是怕宣睦狠不下心,对那家人留有几分放不下。
这样,将来就有可能给自家姑娘添麻烦。
虞瑾唇角弯起一个轻弧,看上去心情颇好。
“你们不懂。”
她干脆搁笔,随手取过放在桌角的那副提字,一边展开,一边缓缓道来:“退一步,的确可以海阔天空,可是错不在他,凭什么要为息事宁人,主动退这一步呢?现在这样,迎难而上,正面硬刚,才是他宣睦的作风!”
若他轻易更换姓氏,虽然自己人都知道他是不屑与那家人为伍,可在世人眼中,他是被英国公府扫地出门的这个印象,反而会愈加深刻。
不是贪图舍不得他这个姓氏,是没必要改!
他坦坦荡荡,顶天立地,不过一个姓氏,凭什么你姓得,我就不行?
即使不是英国公府的子孙,他一样是堂堂正正的宣睦!
合该是顶着这个名字姓氏,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活得风生水起!
虞瑾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了个损招,招手叫石竹:“你去寻他一趟,就这么说。”
石竹附耳过来,虞瑾吩咐了她几句。
白苏几人听了,表情微微扭曲之后,都对她竖起大拇指。
虞瑾莞尔:“他们英国公府的人不是不消停,还想凑上来恶心人吗?那就……互相伤害吧!”
石竹早就答应着跑走,虞瑾一时兴起,拿着那张提字起身。
边往外走边道:“白绛,你去打听下,给我找个手艺精湛的刻碑师傅来,不拘多少银子,我马上要用,请他带上工具,过来接个活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