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能睡安稳些。
皓月阁的丫鬟倒是听见动静,出去打听了情况,知道是二房父子吵闹,大晚上的,自然不会特意叫她起来。
年底这几天事多,虞瑾虽然睡得晚,次日也是清早起床。
虞常河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躲着不见人,于是,饭厅里,虞瑾就瞧见黑着脸的他,和面色略显憔悴的华氏还有虞琢。
虞常河的包,在左边额头。
青紫内里泛红的淤血大包,有婴儿拳头大小,连带着他那半边眉毛都肿起来了。
虞瑾看见,都不由的心惊:“二叔,你这……找个大夫过来处理下吧?”
虞璟那臭小子,这是对他亲爹下了死手啊!
多大仇,多大怨啊!
虞常河面沉如水:“糙老爷们,这连点皮外伤都不算,找什么大夫?不够丢人的!
以前在军营,每日里摔摔打打,我有经验。”
虞瑾:……
死不了我知道,可这也太有碍观瞻了!
除夕宫宴那日,难道要以这个为借口,推脱不去吗?
“手臂抬稳了,别偷懒!”
虞常河说着,又吼了一声正在院中扎马步的虞璟。
虞瑾方才进来就看见他了,只是虞璟背对院门,虞瑾又被虞常河的伤吓着,先没理他。
此时回眸,又是一惊。
虞璟马步蹲得双腿打颤,两只手上各端着几本书,手臂也在隐隐抖。
然后,脸上,脖子上,隐约露出被鸡毛掸子抽出来的血印子。
虽然下手的人有分寸,养两天就好,但并不妨碍此时看着触目惊心。
虞璟本就眼泪汪汪,咬牙坚持,被虞常河一吼,登时嚎哭起来:“您要罚我,罚跪不行?我扎不住啊……爹,我真知道错了,我可是您亲儿子,您不能小心眼,这么报复我!”
这么一哭,泄了力,他摔倒在地。
然后,约莫是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不由分说,又赶忙抹了把眼泪,爬起来跪着。
就这一连串乖觉认罚的小动作下来,虞常河愣是不好对他更苛刻,就冷哼一声:“早饭你也别吃了,今天就在院里跪一天,好好反省。”
虞璟眼睛里含着两包泪,倔强的要落不落。
理性上,虞瑾虽觉得他该受这个教训,但看孩子的样子实在可怜……
正想求情,虞珂也从院外进来。
她一早睡醒,程影也第一时间告知了清晖院昨晚的闹剧。
是以,进来看见虞璟跪着,她也不觉意外。
走过虞璟身边时,虞璟冲她隐晦眨了眨眼睛。
虞珂脚步略微迟缓,斟酌瞬息,然后便也乖觉的跪了下去:“二叔,昨夜的事,其实不怪五弟,是我一时不察,说错了话。”
然后,无视虞璟在旁拼命扯她袖子,并且递眼色,她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
虞珂愧疚低垂着眼眸:“我的本意,是想解释给五弟听,二叔您勇猛不输那个谁,谁曾想……”
虞常河气得肝儿疼,但照虞珂说的,她也不是故意。
虞珂伸出双手,亮出掌心:“严格说来,这次犯错的是我,二叔要罚就罚我吧。”
她侧目,看了旁边急眼的虞璟一眼,唇角微勾,也冲他挤挤眼睛,义正辞严道:“五弟他们书院放年假前,夫子给留了不少功课的,他挨了打,再受罚,耽误做功课的时间不说,这万一再罚出个好歹,功课都做不了,那可怎么好?”
虞璟脸上的表情,整个不可思议的僵住了。
他之所以狗胆包天,去突袭自己亲爹,想试试亲爹是不是如四姐姐所说那般警觉只是其一,更主要是后来突奇想——
他爹娘动怒,必定要把他一顿好打,届时,他就可以以养伤为名,光明正大的不写功课了。
而且,这主意是四姐姐出的,他出面顶下来,四姐姐还得欠他一个人情。
四姐姐在家虽然不能像大姐姐一样做主主事,可是她身子弱,大家都本能的迁就她,她欠自己这么大一份人情,以后没准用得上。
虞璟毕竟年纪小,并不会隐藏情绪。
那个四姐姐你怎么能背叛我,我天都塌了的表情……
就无比鲜明传神。
虞常河顿时暴怒,拎着鸡毛掸子冲出去,按住他,就照屁股又给了他两下。
虞璟与昨晚异曲同工的嗷嗷两声,哭得极惨。
知道跟虞常河求救没用,他边挨打边控诉虞珂:“四姐姐,我都是为了你……我的功课你要给我写一半!”
虞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