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抄起筷子猛猛吃。
常清砚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干掉四海碗饺子。
虞璎也胃口大开,吃了将近两大碗,看得旁边虞琢直皱眉。
两人吃饱喝足,抹抹嘴。
华氏终于可以顺理成章打他们:“你俩这一路坎坷又辛苦,时候不早,都去洗洗睡了吧。”
俩人真就有可能是黑灯瞎火,在粪堆里滚了一遭,身上这股味儿啊……
其他人,都是间歇性屏住呼吸陪着。
众人起身,就准备赶紧先散了。
虞璎问:“啊?这就睡了?不等大姐姐回来吗?”
下一刻,常太医和虞常河齐齐沉下脸,又一屁股坐回去。
华氏:……
虞琢:……
虞珂:……
几人齐齐怨念,暗中瞪视虞璎。
虞璎:……
就好无辜……她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这会儿,宣睦和虞瑾也刚磨磨蹭蹭到家。
在宣宁侯府门前收住缰绳,宣睦先扶着虞瑾叫她下马。
他自己坐在马上,表情明显带几分怨念,想等虞瑾再说点什么。
虞瑾站在马下,仰头与他对视,片刻,失笑:“你不进去?”
他平时,青天白日规规矩矩递拜帖,登门拜访都受冷眼,甚至吃闭门羹……
这大晚上的跟进去,怕是要被当成登徒子,直接被大棒子撵出来!
宣睦只当她是开玩笑,语气幽怨:“大过年的,我要再进去挨顿打,岂不是要伤上加伤?”
大过年的,他确实鲜有的生出几分矫情,颇是抗拒一个人回到那座空旷大宅。
是以,他不下马,却也不走。
虞瑾无奈:“我舅公在呢,进去叫他给你看看伤。”
宣睦微微怔愣。
虞瑾朝他伸出手。
宣宁侯府的门檐底下,换上了四大四小八只大红灯笼,很有年节的氛围。
灯火映衬下,女子的指尖也泛着莹润的暖意。
宣睦失神盯了片刻,有笑意自他眼眸深处荡开。
下一刻,他捉住她指尖,短暂虚握了一下,利落翻身下马。
然后,再顺势将她整只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由她牵着朝门里走。
“你们先回吧。”
撂下这句话,他进了侯府,大门轰然关闭,将同样经历一场恶战,风尘仆仆的庄林等人隔绝在后半夜凛冽的寒风里。
庄林:……
庄林等人面面相觑,同时啐了一口,在心里骂娘!
这是人干的事?
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这大过年的,你跟你媳妇回家了,就把我们撂这了?
还有那位虞大小姐,也是损!
你要领我们少帅回家,你早说,在宫门那我们就直接走了好吗?
然而他们都是有头有脸有编制的正经护卫,总不好大过年的敲虞家门讨饭吃,只能是骂骂咧咧打马又赶回宣府去。
虞瑾不会大晚上偷摸把宣睦往自己院子领,料想家人应该还没睡,就径直找去厅上。
果不其然——
一脚踏进院子,就看厅中一家人满满当当,端端正正坐着,整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就……有点怪难为情的。
她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自宣睦掌中脱出,摆出完美微笑,若无其事往里走。
“常老太医,老太太。
虞二叔,二婶。”
宣睦不紧不慢跟着她,进门就规矩叫人。
虞常河当即呛声:“宣帅是来拜年的?空手来的?而且……要拜年,这时辰是否早了些?”
过了午夜,就是初一。
虽说拜年时,越是重视的人家,越要排在前面走动,可是谁会大半夜来?
宣睦沉默,侧目看虞瑾,等虞瑾为他出头。
虞瑾:……
她倒不是不能出这个头,就感觉宣睦这么一声不吭等她冲锋陷阵……
这个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是我带他回来拜见舅公的。”
她飞快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二叔二婶,很晚了,您二位要不先去休息?宣睦他剿匪时受了伤,我请舅公给他看看。”
虞常河上下打量了宣睦一遍,就知他伤得不重。
不过大过年的,他到底不想过分为难,依旧面色不善,起身走了。
华氏招呼了其他人,和几个孩子拥簇着彭氏也先行离开。
临走,偷偷给虞瑾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