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范围只有一个小院,看管和伺候她们的几个婆子也都在那一个院子内外活动。
她们为了少干活,也不肯碰那污秽之物,自是把庄林喊进来收拾。
在院中,庄林故意粗着嗓子大声与之攀谈:“你们这是楚王殿下的家眷吧?今日赵王父子遇刺,听说好像凶多吉少,哎,天潢贵胄,也抵不过世事难料。”
为了不连累那个收泔水的,他的话,也分外含蓄,点到为止。
姜氏这阵子惶惶不可终日,就生怕楚王妃叫人害她,夜里也不怎么睡得安稳,听了这个消息,完全坐不住。
再有,这院里婆子也都指望着鸡犬升天,登时按耐不住。
双方一拍即合,以姜氏生病为由,有人回楚王府求问楚王能否请大夫,实则为着探听消息。
庄林功成身退,将又馊又臭的衣裳脱下还回去,自己重新潜入别院,躲在姜氏的屋后等消息。
楚王府那边,所有人都彻夜不眠。
楚王,楚王妃和秦溯,全都拭目以待,盯着赵王那边的动静。
宜嘉公主昏睡了两个时辰后醒来,一双儿女受了惊吓,抱着她呜呜直哭。
她却仿佛听不见,只麻木盯着床帐,一动不动。
苏文溪无法,只好去找楚王妃。
楚王妃出面,去这小院的正房借了个太医过来。
太医诊脉过后道:“公主殿下是忧思过度,气血有所亏损,并无大碍。”
楚王妃见她一副魂不守舍模样,自是不能三更半夜打她走,面有难色对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是我叫人送你们回公主府,还是另外安排一间屋子安置你们休息?你们母亲身子不适,叫她安静休息一晚,你们莫要吵她。”
这个院子,白日里刚停过秦漾的遗体,两个孩子心里有阴影。
看宜嘉公主确实应该没事,就跟着楚王妃走了,住去了另一间院子,由王府的下人服侍洗漱睡下。
二更过后,夜深人静。
宜嘉公主游魂一般爬起来,摸出屋子,没去正房寻赵王,而是去了对面厢房。
她披头散,在屋内一番搜寻,没见到秦漾,静默站立好一会儿,才又转身出来去了正房。
三位太医轮流守着赵王,另外两人在小隔间里打盹儿。
“公主殿下,您这是……”
守夜的太医看她样子不对,不由的警惕。
“我来看看五哥。”
宜嘉公主声音有气无力,走到床前,看赵王一脸中毒之后灰败的脸色。
她表情麻木,看了半晌,忽而吃吃低笑起来。
三更半夜,她这笑声分外诡异瘆人。
旁边太医不由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不防,宜嘉公主眼神突然一厉,自袖中滑出一柄削水果的小刀,猝不及防,猛然扎进赵王胸膛。
剧痛之下,赵王猝然睁眼。
一眼对上宜嘉公主癫狂的神色,惊惧求生是本能,他一时也忘了思考身在何时何地,只嘶哑着嗓音叫:“宜嘉,你……”
“报应!”
宜嘉公主仍是吃吃的笑,双手用力按着小刀往下压。
她倾近赵王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艰难从牙缝里往外挤:“漾哥儿没了。
你机关算尽又怎样?”
“五哥,我想过了,这就是咱俩的报应。”
“你那么疼他……黄泉路上,一定不舍得叫他一个人走,我们跟他一起走。”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仅限于两人之间。
太医从旁拼命拉扯,却一时敌不过一个求死之人的力气。
赵王痛苦到面容扭曲,却因为中毒虚弱,一条死鱼一般躺在床上,无从反抗。
“来人,快来人!
公主殿下疯了!”
太医大声叫喊。
宜嘉公主被他拉扯的心烦,随手掀翻床头小桌上的烛台和油灯。
灯油泼在床帐和真丝的被褥衣物之上,火苗一窜老高。
火蛇扑面,太医惊恐后退,只能屁滚尿流往外冲。
“不!”
赵王的半边身子被卷入火海,求生欲爆,他嘶哑哀求:“宜嘉……涯哥儿,我们还有涯哥儿……他还小,你不……不能抛下他!”
他不提秦涯还好,宜嘉公主面色更加扭曲痛苦。
“不!”
她癫狂的坚决摇头,“你死了,他就会像安郡王一样,继承你的爵位安享富贵,陛下会庇护他。
为了你的大业,为了你的野心,漾哥儿死了,已经够了!”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