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厦将倾,朕亲迎一柱石归位,以扶社稷。这风雨,朕淋得!这国门,朕亦等得!”
这几句话,比天上的惊雷更响亮。
孙承宗不再挣扎,老眼中浑浊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滚滚而下。
他什么都没再说。
只是任由这位年轻的帝王,他曾经的学生,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过积水的广场,走向那座灯火通明的文华殿。
……
“恩师远来辛苦,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朱由检姿态平和,像极了一个寻常晚辈在招待尊敬的长辈。
孙承宗捧着温热的茶盏,心绪却久久不能平复。
他此来,心中早已做好了万千准备。
或是皇帝年轻,骤逢大变心神不定,召他这个老臣来寻求一些心理上的慰藉,或是辽东糜烂朝中无人,想让他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当一块裱糊的抹布。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准备好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孙承宗一边小口地啜着参茶,让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流遍四肢百骸,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着御座旁边的这位年轻天子。
面容依旧是记忆中的清秀,只是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轮廓变得更加分明。
但真正变了的,是那双眼睛。
曾经,这双眼睛里有的是对外界的好奇,对未来的迷茫,以及一种身处樊笼之中淡淡的忧郁。
而此刻,这双眼睛却如此平静,沉稳,深邃,已然有着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绝对的自信与威严。
天子,长成了。
不,或许用长成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这种变化,太快,太剧烈,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个在天启皇帝病榻前惶恐不安的信王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开始懂得如何使用权力的皇帝。
“朕召恩师回京,实乃情非得已。”朱由检开口打破了殿中的寂静,语气平和,却自然带着一股引人倾听的力量。
孙承宗放下茶盏,正襟危坐:“陛下有诏,老臣万死不辞。”
“恩师言重了。”朱由检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不再寒暄,“请恩师来,不为叙旧,只为国事。一件关乎大明国运,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站起身,走到殿堂中央那张早早摆放好的舆图前,对孙承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恩师,请随朕来。”
孙承宗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缓步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那张舆图上用血红色标注出后金的势力范围时,那双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
这上面的每一寸失地,都曾是他呕心沥血想要守护的地方!
朱由检没有立刻大谈宏图伟略,只以一根手指为引,开始冷静地剖解眼前这看似无解的死局。
“辽东糜烂至今,在朕看来,病根有四。”朱由检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不带一丝少年人的浮躁。
孙承宗垂首肃立,神情一如往常般恭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