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国本的…彻头彻尾的罪恶集合体!
所以,锦衣卫的“亲切审问”不只是为了逼问金银所在,更是为了挖出他们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所有罪恶!
那些隐藏在账册角落里的暗语,那些被威逼利诱的证人,那些深埋后院的枯骨…这一切都将在锦衣卫的手段下,变成一桩桩一件件卷宗分明、人证物证俱在的铁案!
这份缜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安排,这份将所有一切都变成了正义审判的冷酷手段…让田尔耕这个执掌天下最酷烈机构的锦衣卫头子,都感到了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皇帝要的不只是他们的钱和命。
皇帝要的是在将他们挫骨扬灰之后,还要把他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他们变成一群连最同情他们的人都无法为其辩解的十恶不赦的罪人!
自己给王纪的钦命勘问所呈上去的,不是一份血腥的战报,而是一份天衣无缝铁证如山的罪案卷宗!
这手段,这心计.
“陛下啊陛下……”田尔耕望着北方的夜空,那里是紫禁城的方向。
然而,就在这份与有荣焉的激荡情绪达到顶点的瞬间,一股比刚才更加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陛下的计划,天衣无缝。
可执行计划的人呢?
他,田尔耕,以及他麾下这数万名锦衣卫,真的也…天衣无缝吗?
田尔耕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从脚下燃烧的陈家庄园,缓缓移向了那些正在四处清点押解人犯的飞鱼服身影上。
曾几何时,这些身影是他权势与威严的延伸,是他引以为傲的鹰犬,但此刻在他的眼中,这些身影却浮现出了一丝丝危险的,让他无法容忍的杂色。
就在南下之前,北镇抚司的一份密报里曾提及京中某位百户,在一次酒后向外戚的管事吹嘘说自己经手了晋商案的卷宗,知道的比都察院那帮废物多得多。
京城也有千户百户与富商过从甚密,收受冰敬炭敬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因为此人办案得力,自己当时便将卷宗压了下来,只批了小惩大诫。
就在赶赴苏州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看到自己麾下的千户百户们,眼中闪烁着对江南繁华的贪婪与渴望。
他们谈论的是这里的丝绸有多软,园林有多美,女人有多俏,仿佛这次南下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而是一场武装游行式的发财之旅。
飘了。
从他这个指挥使,到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些飘了!
自陛下登基以来,锦衣卫的权柄日渐煊赫。
从京师到地方,从文官到勋贵,无不闻“锦衣卫”三字而色变。
接连办下晋商案这样惊天动地的大案,更是让锦衣卫的声望和威势达到了顶点。
成功是最好的春药,也是最猛的毒药。
他们开始习惯了用鼻孔看人,习惯了人情世故的润滑,习惯了在律法的边缘游走,为自己谋取一些应得的好处。
开始有人觉得,他们是陛下的心腹,是帝国的基石,办的是见不得光却又至关重要的脏活,那么,捞一些油水享受一些特权又算得了什么?
田尔耕一直默许着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在过去,他也认为这是驾驭这群豺狼饿虎所必需的骨头。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们能为陛下办事,咬死陛下的敌人,一点小小的瑕疵也无伤大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