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拖欠的足额军饷,穿着崭新的甲胄,吃着能见到油花的饱饭!
而且,他们的袍泽兄弟就在他们眼前,被这群不知死活的藩王府兵用一杆破矛钉在了柱子上!
这不仅仅是挑衅,这是羞辱!是对他们这支新军的羞辱!是对他们身后那位陛下的羞辱!
而现在,陛下给了他们宣泄怒火的许可!更是给了他们一份足以光宗耀祖的功绩!
在这些士卒的眼中,眼前那些拿着刀枪,穿着软甲的秦王府护卫,不再是人,他们是一颗颗被明码标价的,会走路的头颅!是换取赏银、田亩、官职的前程!
屠杀,开始了。
这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一场战斗。
因为战斗至少需要双方拥有对等的意志。
秦王府的亲兵们,在听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和孙传庭对话的那一刻开始,意志就已经崩溃了。他们是秦王的家奴,不是造反的乱匪,他们比谁都清楚,此时若是还敢动刀,意味着什么!
然而,理智的崩溃,永远比不上野性的爆发来得迅猛。
冰冷的绣春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精准,而高效。
每一次刀光亮起,都必然伴随着一名王府亲兵的倒下,或是一腔滚烫热血的喷溅!
“噗嗤!”
一名离朱存枢最近的,素日里最得他信重的亲兵眼见大势已去,刚想高喊投降以求保命。
他的嘴巴刚刚张开,一道银光便从他的脖颈处一闪而过,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的惊恐与不解之中。
下一刻,他的头颅冲天而起,脖腔里喷出的血柱如同喷泉一般,不偏不倚尽数浇在了朱存枢的头顶和脸上。
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顺着朱存枢的脸颊缓缓流下。
大明秦王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受着那份粘稠与温热,大脑一片空白。
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啷!”
不知是谁,第一个丢掉了手中的兵器。
这清脆的声响,仿佛一道命令。
“当啷!当啷!当啷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又密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由钢铁垒成的冰雹,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些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王府亲兵管事心腹,此刻就像一群被天敌逼入绝境的绵羊。他们疯了一样地丢掉手中的一切武器,双膝发软,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
“饶命!饶命啊!”
“我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那些京营兵士和锦衣卫没有继续挥刀,但那如实质般的森然杀气却丝毫未减,冰冷的刀锋依旧架在那些降卒的脖颈上,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皇帝只说了一个“杀”字。
他没有说,降者,杀,还是不杀?
因此,在所有王府亲兵都跪地求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之后,这些虎狼之师并未自作主张。
他们停下了屠戮的动作,但那嗜血的目光,却越过了眼前这些颤抖的生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负手而立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