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稳稳地割下了他胸口的一片肉。
剧痛如同最猛烈的闪电瞬间贯穿了钱谦益的全身……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钱谦益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无法消散的极致恐惧。
他浑身大汗淋漓,衣衫尽湿,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门口的家丁闻声冲了进来,点亮了灯火。
他们只看到,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智珠在握的老爷,此刻正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地坐在床上,眼神涣散,口中喃喃自语。
“出去……都给我出去!”
钱谦益用嘶哑的声音,挥退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
他赤着脚,颤抖着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让他滚烫的头脑稍微有了一丝清明。
噩梦的真实感依旧萦绕不散,那被凌迟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白天的屠杀。
府里的内鬼。
梦中的凌迟。
这三者如同三座大山轰然压下,将他的自信与风骨彻底压得粉碎。
钱谦益开始疯狂地思考。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能等着那把刀真的落到自己头上。
几十年的官海浮沉钱谦益明白了一件事——要和一个人对抗,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出对方的弱点。
而后,他试图找出那个年轻皇帝的弱点!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皇帝的弱点是什么?
史笔?悠悠众口,万世骂名?
自古以来,这是悬在所有帝王头顶的利剑剑,即便是再残暴的皇帝,也多少会在乎自己的身后名。
可是……
“他想杀谁,就杀谁。想杀谁,就能杀谁!”钱谦益在心中怒吼,“他敢在午门屠杀几十名新科进士!他连天下所有人的口诛笔伐都不怕,他还会怕史书记载他为暴君?”
这是他最初的,也是最直观的恐惧。
一个不怕骂名的皇帝,就像一个不穿铠甲的疯子,你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就在他想这不怕史书这一点时,他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击中了!
一个比之前所有恐惧加起来都还要可怕一万倍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
钱谦益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不!”
“不……不……不!我错了!全都错了!大错特错!”
他在心中,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他不是不怕!他是……根本就……不在乎!”
怕,和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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