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朱由检在心中摇了摇头。
没有了。
从他决定不去当一个循规蹈矩在裱糊的太平中慢慢等待死亡的守成之君,而是要当一个亲手撕碎这片虚伪的太平,于废墟之上重建秩序的暴君开始,他就已经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这不是一场可以讨价还价的博弈。
这不是一场可以通过利益交换,达成妥协的政治游戏。
这是一场战争。
一场你死我活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战争!
要么,他用最酷烈的手段,将这些附着在大明龙体之上的蜱虫,连同它们盘踞的血肉尽数切除,哪怕会让这个国家元气大伤血流成河。
要么,他被这些无处不在的蜱虫,反过来从内部彻底吞噬,最终和历史上那个他所取代的崇祯一样,成为一个悬在煤山歪脖子树上孤独可悲的笑话。
没有第三种可能!
……
“陛下,”张维贤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忽然响起,打破了车厢内那令人窒息的沉寂,“天,冷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被风吹了很久。
朱由检将目光从那片无尽的黑暗中缓缓收回,落在了张维贤的身上。
他看到,这位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的老将正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身上那件华贵的貂皮大氅,仿佛那刺骨的寒意已经穿透了厚实的车壁,侵入了他的骨髓。
“是啊,”朱由检淡淡地说道,“冷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年更冷一些。”
张维贤的心,没来由猛地一颤。
他当然听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
这说的是天气,但也是一场即将到来席卷整个天下的政治寒冬!
而他,作为陛下最忠诚的臣子,作为那块最坚固的基石,将不得不站在这场寒风的最前沿去承受那最猛烈的冲击。
张维贤感到畏惧,却又有一种不得不为之的决然。
朱由检不再说话。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了那片只属于他自己的黑暗之中。
他的内心依旧没有丝毫的迷惘与彷徨。
那条通往“伟大”的道路虽然布满了荆棘与陷阱,但在他的心中,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且笔直。
妥协?
那是弱者的墓志铭!
退让?
那是亡国的通行证!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吝啬到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丝温情脉脉的余地。
既然那些所谓的国之栋梁都只想做那啃噬大厦的蛀虫。
那么自己就只能成为那个手持烈火与利刃的清道夫。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
朱由检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勾起了一抹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淡淡快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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