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而彻底冻结凝固如铁的思绪,在“王纪”这个名字的刺激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刺中,竟从最核心处,迸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纹。
钱谦益的内心,随即掀起了一场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咆哮!
不对!
这不对!!
王纪是做什么的?
他是给各种泼天大案定性的!
他是给所有谋逆要案盖棺定论的!
他是皇帝最终意志的体现!
他的出现,代表着法理,代表着规矩,代表着…最终判决!
疯子需要最终判决吗?!
不需要!
“嗬……嗬……”
钱谦益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那种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响。
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比恐惧本身还要恐怖千百倍的,彻底的智力与权谋层面上的……完败!
他以为他是棋手,却原来,从头到尾,他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最愚蠢最可悲自以为是的棋子!
而王纪的到来,就是那位真正的棋手,在用他那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向他们这些自作聪明的棋子,宣布——
将军!
就在钱谦益的认知被彻底颠覆,陷入更深层次的冰冷绝望之时,王纪和他率领的钦命勘问所官吏们,已经走到了广场的中央。
他们的步伐没有因为脚下的粘稠而有丝毫的凝滞。
他们整齐地停在了所有人面前。
王纪面无表情,对周围那一张张惊恐呆滞的脸视若无睹,他的眼中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
他的眼中,只有…案子。
王纪对着身后,幅度极小地挥了挥手。
他身后那些推着大板车的官吏,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和他们的步伐一样,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秩序感。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交谈。
几十名官吏沉默地将那一辆辆发出“咕噜”声的大板车,推到了指定的位置。
然后,他们掀开了盖在板车上的厚重油布。
“哐当!”
“哐啷!”
一口口黑漆描金的巨大木箱,被他们两人一组协同着从板车上搬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码放在地上,那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箱子被打开。
露出来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刑具。
而是一卷又一卷,用黄色丝绦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卷宗!
一摞又一摞,码放得如同城墙一般的…供状!
还有一个个用油纸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贴着封条的…证物!
那些钦命勘问所的官吏,就像是一群最勤劳的工蚁,沉默而高效地将这些代表着“罪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从箱子里搬出来,然后,整齐地码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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