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有战功在身,又都是皇室宗亲,领三千甲士,凭涧水守险。
如此布置,很明显可以看出,潘濬虽然认为傅佥所统汉军会至虎跳涧组织佯攻,掩护水师主力,但也没有因此而真的大意松懈。
一旦战事发生,那么只要烽火狼烟燃起,号角鼓声响起,援军就会源源不断自沿线关卡赶来。
“你又听错了吧?”徐忠竖耳倾听许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声,紧皱的眉头慢慢随之舒展。
孙规闻此,又认真仔细地听了片刻,发现确实只有林海波涛之声,于是伸腰打了个哈欠,悻悻出言:“或许罢。”
虽然潘濬说汉军可能会来佯攻,但孙规这两夜一直不敢松懈,整宿整宿提心吊胆,合眼甚少,生怕汉军会趁夜色与晨雾大起时渡涧袭营。
他可不想像西林关的孙秀一样,大意之下,连失两关,真丢尽了宗室的脸面。
徐忠扶正兜鍪,继续警戒。
类似的声响,类似的对话。
两日以来发生不只三五次了。
但徐忠并没有因孙规的过分警惕而感到不耐。
都是太子党,都是吴国宗亲,孙权、孙登的江山,就是他们这些宗亲的江山,孙权的利益,就是他们这些宗亲的利益。
给自己打工,又怎么会累呢?
“不对,那是什么?!”孙规猛地以手指向上游。
徐忠被孙规这一喝一指吓得心脏骤然跳到了嗓子眼。
顺着孙规手指的方向凝眸望去,只见就在几十步外,山雾笼罩的涧水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自西向东横移!
“不好,敌袭!”徐忠大喝。
不过须臾,孙规终于看清确是有人正在涉水渡涧,一时如临大敌,本能地死死握紧腰刀:“擂鼓备战!”
“——咚咚咚!”
“——咚咚咚!”
几乎是孙规喝令的同一时间,吴军的战鼓已经疯狂擂了起来,声音密集紧促。
负责警戒全副武装的吴军将士本就做好了敌袭的准备,枕戈待旦,此时闻得战鼓之声,无不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敌袭!”
“敌袭!”
警戒线后,仍在营寨中休息的吴军士卒闻得鼓声急促,也一个个大喝敌袭,披盔戴甲,在旗鼓号令的催动下出营备战。
“要不要点燃烽火?!”孙规情急问道。
徐忠压下心中慌乱,对孙规道:
“不用太过紧张,潘太常说过,此间蜀贼不过佯攻而已。
“既能浮水而渡,便不曾着甲,多半就是潘太常说的那群不怕死的板楯蛮了。”
孙规深呼吸,看着仍在涧水中浮水东渡的黑影长出一气:
“也对,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