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盛。
战争固然残酷,但它也确实为他们这种最底层的士卒开辟了一条虽然狭窄却真实可见的上升通路。
斩将、夺旗、陷阵、先登。
但凡能达成其中一项,便可实现阶层跃迁。
他兄长魏兴虽未先登、陷阵,但已先后达成了斩将、夺旗的成就,更得天子青睐,前途无量。
而他自己,先前在滟滪关达成了陷阵的成就,这一战,则达成了先登的成就。
斩将、夺旗、陷阵、先登,他们老魏家已经拿了一个大满贯。
就跟他大兄说的一样,只要他们老魏家不要犯什么糊涂,将来定然能够跟关兴、赵广这些将门虎子一起上桌吃饭的。
赏功完毕,众将士谢恩离去,帐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关兴这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振奋之色,与其人平日的沉稳迥异非常:“陛下,今日江南战场出了一个意外。”
“哦?”刘禅看向关兴,一时既疑且异。
关兴继续振奋作声:
“陛下,傅士仁之子傅义,今日在江南铁索关上,被八牛床弩首弩射杀!巨弩透体而过,径直将其钉死在关墙之上!”
刘禅闻言,端着水碗的手一时顿在半空:“傅士仁之子?”
关兴颔首:
“臣当时本欲射孙韶将纛!
“未曾想阴差阳错,竟直直射杀此獠!
“陛下,此等叛臣逆子,伏尸首弩之下,岂非天意昭昭?!”关兴言语有种宿命如此的快意,这种阴差阳错,真真比他当面手刃傅士仁之子更加畅快。
帐内诸将闻言,神色亦多是慨叹与快意。
麋芳、潘濬、郝普、傅士仁…这些叛臣乃是大汉之耻,傅义之死,虽不及手刃麋芳、傅士仁解恨,但天意昭昭,足令三军拍手称快。
刘禅沉默片刻,将碗中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
…
中军大帐附近,篝火哔剥。
今夜轮休的龙骧司马季八尺,得了天子赐下的御酒,与几名龙骧郎围坐畅饮。
酒过数巡。
季八尺黝黑的脸上已见酒晕。
搂着酒坛,望着跳动的火焰,那双警戒时惯于瞪视所有异动的铜铃大眼,此刻竟少见地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刘桃子那厮…”他忽然开口,声音因酒醉而有些漂浮,“第一次见着陛下时,就大言不惭说,日后要给陛下当个司马。”
旁边的龙骧郎纷纷看过来。
季八尺仰头喂了一口酒,吞下,片刻后道:
“那会儿,他每战军功总差俺一点,背军令条规也没俺快…他就跟俺犟,说俺不过运气好。”
季八尺嘿嘿笑了两声,却没什么得意,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