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敌人势大(1 / 2)

渤海湾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寒意掠过天津卫城头。

暮色中的绿营守备大营里,火把在朔风中明灭不定,将牛皮帐篷的影子投射在夯土墙上,恍若张牙舞爪的巨兽。

"

报——!

"

一名绿营斥候跌跌撞撞闯入中军大帐,胸前甲胄沾满泥浆

"

统领大人八百里加急军令,命我部死守天津,待华夏军驰援!

"

话音未落,帐中油灯突然剧烈摇晃,几片灯花溅落在沙盘上,将标注着日不落和高炉国联军行进路线的朱笔痕迹烧出焦黑窟窿。

守备吴长庚猛地将茶盏掼在案几上,青瓷碎裂声惊得帐中众人齐齐一颤。

这位年逾五旬的老将面庞抽搐着,铜烟杆在掌心重重敲击:"

好个调虎离山计!

满青士兵脚刚撤,就让咱们这些拿烧火棍的挡洋枪!

"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帐中二十余名偏将,

"

看看咱们的家当——三千老弱残兵,五百杆打三枪就炸膛的火铳,拿什么去填洋人的炮口?"

谋士陈墨白捻着稀疏的胡须,声音里带着试探:

"

大人,不如暂避锋芒?"

话音未落,吴长庚的烟杆已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地图上的小旗簌簌抖:

"

逃?往哪逃!

临阵脱逃满门抄斩,难道你想让我吴家老少血洒菜市口?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城外布防!

"

帐外突然响起一阵呜咽的号角,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战事哀鸣。

翌日破晓,薄雾尚未散尽,绿营兵卒们拖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在天津城外三里处列阵。

寒风卷起士卒们破旧的号衣,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单衣。

队伍中不时传来咳嗽声,几个年轻兵勇望着天际线,手心里沁出的冷汗将长矛木柄浸得潮。

二十里外,英法联军的帐篷如同灰色潮水般漫过旷野。

英军少将欧智威尔架起单筒望远镜,镜片后的蓝眼睛微微眯起:

"

上帝啊,他们在用长矛对抗蒸汽机?"

他身旁的参谋长卡尔放下望远镜,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群清国人不过是被主子推出来挡枪的羔羊。

听说他们的皇帝早带着后宫逃去热河了?"

"

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

乔治威尔转动手中的鎏金怀表,

"

让炮兵连校准射程,来两轮炮击弹。

"

随着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十二门8o毫米重炮缓缓转动炮管。

炮车下的黄铜轮轴在泥地上碾出深深的辙印,仿佛死神的镰刀即将落下。

第一枚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传来时,绿营兵阵脚尚未完全稳住。

"

卧倒!

"

营长的嘶吼声被爆炸声吞没。

炮弹在队伍中央炸开,灼热的气浪掀飞了三名士兵,残缺的肢体如同断线风筝般抛向半空。

泥土混着碎肉劈头盖脸砸下来,更多人甚至来不及出惨叫,就被直接炸成血雾。

吴长庚死死攥着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曾经熟悉的面孔在炮火中支离破碎,远处自家的军旗被气浪卷上半空,化作一团燃烧的灰烬。

"

顶住!

给我顶住!

"

他的呐喊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然而更多的士兵开始崩溃,有人丢了兵器抱头鼠窜,有人跪在地上对着苍天磕头,还有人了疯似的挥舞着长矛,却不知该刺向何方。

三轮炮击过后,曾经整齐的阵列化作人间炼狱。

断肢残臂散落各处,未爆的哑弹插在泥地里微微震颤。

吴长庚望着满地狼藉,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他知道,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

传令,撤!

"

他扯下胸前的虎符,狠狠摔在地上,

"

各寻生路吧!

"

乔治威尔望着溃逃的清军,镜片后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

"

这就是东方帝国的精锐?在克里米亚,就连希腊民兵都能抵挡我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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