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反应,和他儿子第一次见到镰刀战车时几乎一模一样——面对这种出认知的武器,他只剩下了满心的困惑与恐惧。
“王爷,咱们还是快撤吧!
你看那东西……好像快冲过来了!”
之前那位劝过阿尔山王的统领,再次策马来到他身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指着远处的镰刀战车,只见那辆铁疙瘩正朝着阿尔山王所在的山坡方向推进,无论前方有碎石、土坡,还是倒地的战马与士兵,都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刚才,有几名猛谷骑兵试图用战马挡住它,结果战马直接被战车的履带碾过,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就没了声息。
阿尔山王顺着统领指的方向望去,看着那辆不断逼近的镰刀战车,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动摇。
他皱着眉头,眼神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下达死战的命令,到底是对是错。
可一想到自己的封地,想到“王爷”
的头衔,他又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身边的侍从喊道:
“大炮呢?我的红夷大炮呢?给我轰!
我就不信这个铁疙瘩是实心的,一定能把它轰碎!”
他身后还有几十门红衣大炮,那是他最后的底气。
在他看来,无论这铁疙瘩多坚硬,都挡不住大炮的轰击。
那位提醒他撤退的统领,看着此刻近乎疯狂的阿尔山王,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拨转马头,退了下去。
只是,他这一退,并没有回到后方的炮兵阵地,而是直接退到了自己麾下的队伍之中。
他知道,再跟着阿尔山王,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几位统领见状,也纷纷效仿,一个个悄悄退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没有人再去理会阿尔山王的命令。
而阿尔山王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不断逼近的镰刀战车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统领正在一个个消失,身边只剩下了近百个家奴和一些侍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镰刀战车距离山坡越来越近,可身后的红夷大炮却迟迟没有动静。
阿尔山王等得不耐烦了,再次对着身边的侍从吼道:
“大炮怎么还不响?人呢?负责炮兵的人呢?来人!
把我的亲卫队派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咱们的亲卫队……已经派出去了。”
阿尔山王的侍长小心翼翼地回答,声音带着几分怯懦。
“再派人去?”
阿尔山王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盯着侍长,
“这话还要我反复说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脸上满是怒意,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刚才派出去的亲卫队,其实是去催促炮兵开火的,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心中的焦躁与怒火,也越来越盛。
“王爷,可……可真的没人了啊!”
侍长被阿尔山王的样子吓得浑身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咱们身边的亲卫队,之前已经派出去好几批了,现在……现在真的没人可派了。”
“没人了?怎么可能?”
阿尔山王皱着眉头,满脸不信,
“刚才还有十几个统领的队伍在我身旁,怎么会没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可这一看,却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身后空荡荡的,除了自己的家奴和侍从,那些统领和他们的队伍,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阿尔山王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远处的镰刀战车突然调转枪口,朝着山坡的方向一顿扫射。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飞来,阿尔山王身边的十几个家奴来不及躲闪,瞬间被子弹击中。
鲜血溅了阿尔山王一身,残肢断臂散落在他脚下,那血腥的场面,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年轻时的阿尔山王,也曾上过战场,骑过马、杀过人,可如今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这些年沉迷酒色,身体早就垮了,也已经多年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哇哇”
地吐了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些与华夏队伍交过手的统领,会一个个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