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城干燥的风卷着城墙上的积雪,扑在宁夏巡抚李祥林麾下士兵的脸上。
北城门楼子的阴影里,两门用厚帆布盖着的大家伙正被六七双粗糙的手缓缓拖拽出来——
那是罗刹国千里迢迢送来的7o毫米野战炮,炮身泛着冷硬的铁灰色,炮轮上还沾着从边境运来的黄土,像两头蛰伏的铁兽,沉默地对着城外绵延的华夏军阵地。
“都使劲!
左挪半尺!
别让炮身歪了!”
负责火炮操作的伍长扯着嗓子喊,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两门炮是李祥林的心头肉,上个月刚从背面运来,整个宁厦地界找不出第三门。
为了摆弄它们,李祥林特意从新军里挑了十几个识字的兵,跟着罗刹国来的洋人教官学了半个月,可真到了要开火的时候,没一个人敢说自己能打准。
士兵们咬着牙,肩膀顶着炮架,一点点将火炮挪到城门楼的射击孔前。
炮口缓缓抬起,对准城外动员兵刚刚射炮弹的位置。
“校准炮位!
标尺调到一千!
仰角十五度!”
伍长趴在炮身侧面眯着眼打量远处的目标。
他身后的士兵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炮轮下的木楔,另一个士兵则举着一面小旗子,对着远处的参照物比划。
“准备——放!”
随着伍长一声喊,负责击的士兵猛地拽动了炮尾的机锤。
“咔哒”
一声脆响后,两门野战炮突然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卷起的热浪把周围的士兵逼得连连后退。
两枚7o毫米的野战炮弹拖着淡淡的白烟,晃晃悠悠地朝着动员兵的方向飞去,像两只笨拙的鸽子。
城墙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两枚炮弹的轨迹。
可没过几秒,所有人的脸色都垮了——炮弹飞得歪歪扭扭,不仅没靠近动员兵的炮兵阵地,甚至连落点的响声都没传回来,仿佛凭空消失在了半空中。
“这……这咋回事?”
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嘀咕,手里的擦炮布都掉在了地上。
伍长的脸涨得通红,狠狠踹了一脚炮轮
:“慌什么!
第一次实弹,偏了不是正常?再调!
再来一次!”
站在城楼角落里的罗刹教官他知道,这两门炮本就是罗刹国淘汰的旧款,炮管的膛线都快磨平了,再加上炮手训练不足,能打出去就不错了,想命中目标,纯属撞大运——当初他们在江南试炮的时候,比这离谱的情况多了去了,有一次炮弹甚至掉在了自己的试炮场里,差点把工匠们炸个正着。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轮毫无威胁的炮击,却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城外动员兵的怒火。
原本,957师的师长就站在动员兵的阵前,手里拿着扩音喇叭,正准备对着城墙上喊劝降的话——按照华夏军的规矩,攻城前先劝降,能减少伤亡,也能保住城里的百姓。
可当他看到城墙上炮口喷火的瞬间,手里的喇叭“啪嗒”
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群蠢货!”
师长脸色铁青,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通讯兵吼道,
“敌人已经反击!
命令炮团,对北门实施摧毁作业!
不惜一切代价,炸开城门!”
通讯兵立刻抓起背上的电台,按下报键,急促的电码瞬间传到了后方的炮阵地。
那里,957师的炮团早已整装待——几十门7o迫击炮整齐地排列在一片开阔地上,炮口对着银钏城的方向,炮手们握着炮杵,随时准备装填。
“收到命令!
目标:银川北门城楼及城门洞!
坐标仰角43,距离8oo米!
5急射!
装填!”
炮团的指挥官举着望远镜,对着各炮位大喊。
“是!
装填!”
炮手们动作麻利地将炮弹塞进炮口,随着“通通通通”
的连续声响,几十门迫击炮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炮弹像一群被惊扰的燕子,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银川北门飞去。
它们的轨迹比城墙上的野战炮稳多了,每一枚都朝着同一个目标俯冲,没有丝毫偏移。
城墙上的伍长刚调整好炮位,就听到城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嗖嗖”
声。
他愣了一下,转头问身边的同伴:
“这啥声音?华夏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