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反噬龙气的孕腹阵(1 / 3)

戌时的雨下得邪性。豆大的雨点子砸在京城青瓦上,像无数只沾了血的手在敲窗。

东四胡同的绣坊里,张阿婆抱着儿媳的腰,指甲掐进那团发烫的肉里——儿媳的肚子胀得像要裂开的瓜,疼得蜷成虾米,喊叫声裹着羊水味,撞破雨幕:“娘!我的肠子……我的肠子在转!”

同一时刻,西直门外的破庙、户部尚书的后院、甚至教坊司的柴房,五百个孕妇的腹痛声同时炸开。

接生婆的帕子浸满了血,有人疼得咬碎了牙,有人把床板抠出五道血痕,最惨的是卖花担子的阿菊,倒在巷口的青石板上,裤管里流出暗紫色的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洇出个螺旋形的印子——像极了赵珩说的“基因链”。

永定门的城砖是在亥时渗油的。

守城门的士兵王二揉着发红的眼睛,看见砖缝里慢慢冒出来黑东西——不是泥,是黏糊糊的油,像凝固的墨,沾在指尖扯出细丝线。

他凑上去闻,突然呕了——那油带着股腐尸的甜腥味,像去年夏天泡在井里的死猫。

“班长!”他喊,手指着城砖,“你看这……这是什么?”

班长李大狗拎着灯笼走过来,灯笼的光晃在城砖上,那油突然泛起淡蓝的光,像有无数条小蛇在里面游。

“邪门了!”他骂着,用刀鞘戳了戳,油“嗤”地溅起来,沾在刀鞘上,瞬间腐蚀出个螺旋形的洞——和阿菊地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玄霄子是在子时感知到龙脉变化的。

他的国师府在钦天监后巷,院角的青铜罗盘突然“嗡”地响起来,指针疯转,红绳系着的龙形吊坠“啪”地断裂。

玄霄子抓起罗盘,指尖刚碰到盘面,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罗盘上原本刻着的“龙脉走势图”,那条盘绕京城的金龙,此刻竟变成了双螺旋的纹路,每一圈都刻着极小的字符,是永隆三年术士阵的“血脉咒”,现在正泛着幽蓝的光,像要从盘面上爬出来。

“不好。”他低喝一声,抓起道袍往太庙跑。

太庙的水池里飘着十二具魇蛟的尸体。这些当年他用龙气豢养的怪物,原本长着蛇身蛟首,此刻肚子胀得像怀胎十月的妇人,鳞片下渗出淡蓝的光,像有东西要破体而出。

玄霄子捏着符咒凑过去,突然“噗”的一声,最前面的魇蛟肚子裂开,流出的不是血,是无数条螺旋状的光蛇——和孕妇肚子里的一样!

光蛇绕着他的脚踝转,嘴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像在诉说什么。

“是龙脉反噬。”玄霄子的声音发抖。

他想起当年永隆帝让他用龙气养魇蛟,说“能镇住前朝余孽的魂”,现在倒好,魇蛟被龙脉里的新气冲得怀孕暴毙,那些光蛇,分明是胎儿的血脉在啃噬龙气。

三皇子陵墓的啼哭是在丑时传出来的。

陵墓在紫禁城西北的荒岗上,青砖缝里长着半尺高的鬼针草,潮湿的气息裹着松脂味,像有人在耳边吹气。

守墓的老周抱着酒坛缩在门房里,突然听见“哇——”的一声哭——不是猫叫,是婴儿的啼哭,从陵墓的青砖里渗出来,带着股子湿冷的阴气,像根细针,扎进他的耳朵。

“三皇子……三皇子早夭了啊!”老周的酒坛摔在地上,酒液混着泥土,溅起细小的泡沫。

他壮着胆子往陵墓走,手刚碰到墓门的铜环,啼哭突然变大,震得他耳朵嗡嗡响,青砖缝里渗出黑色的油——和永定门的一样!

老周尖叫着往回跑,身后的啼哭追着他,像有个看不见的婴儿,要抓他的脚腕。

赵珩是在寅时摸到无漪棺椁的。

骊山的“永生宫”废墟里,棺木是当年无漪自己选的柏木,还带着她生前最爱的茉莉香。

他用袖子擦去棺盖的灰尘,摸到刻纹里的暗格——和当年无漪的螺钿盒一样,要用指尖蘸血才能打开。

他咬了咬食指,血珠渗进暗格,“咔嗒”一声,里面躺着个玉髓盒,二十八片玉髓拼成的,每片都刻着缠枝龙纹。

他把玉髓拼起来,月光透过废墟的屋顶漏下来,玉髓突然泛起幽蓝的光。

赵珩的呼吸顿住了——玉髓拼成的脸,是昭明太子!

史书里说昭明太子“面如冠玉,眉有朱砂痣”,此刻玉髓上的人,眉心里正有颗红痣,和无漪的一模一样。

“无漪……”他轻声说,手指摸着玉髓上的脸,想起三年前无漪躺在他怀里,说“我总梦见一个穿月白衫的人,说我是他的后代”。

原来不是梦,是血脉里的记忆——无漪是昭明太子的后人,当年永隆帝屠杀前朝皇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