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分得清友情和爱情吗?”高典冷哼一声说,“别回头发现亲爱的那不是爱情,你和桥桥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我才尴尬呢!我到时候站哪头啊!”
俞津杨单手抄兜静默立着,嘴角微微一撇,也没看他,只喝了口可乐,没多讲,“算了,你不懂。”
高典的脑子从小就这样,在他眼里,李映桥救过他的命,他就得报恩、忠诚,但在这其中产生的一些微妙情绪,他不会去细究,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但俞津杨都看在眼里,高典其实一开始喜欢过李映桥,后来发现李映桥实在好强他跟不上,他也短暂喜欢过妙嘉,妙嘉不声不响,心里鬼主意不比李映桥少。
高典是平等地暗恋过每一个对他还不错的女生,俞津杨从来没有戳破这一点,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知道高典从小就自卑,而暗恋是很容易在自卑中自生自灭的。
他自己也曾迷失其中,何尝忍心呢。
“高典,你刚才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深圳那几年,我帮过你,你今晚都不会跟我吃这顿宵夜,对吗?”
“对。”
他语气难辨,只瞧见眼睛似乎比江水还深沉:“所以你就是无条件选李映桥,装什么为难,兄弟白做了。”
高典一愣,“才不是,我是讲道理,讲证据的人好吧,这事儿如果换了桥桥出轨,我一样……”
“一样什么,”俞津杨眼神揶揄,轻飘飘瞥过去,“怎么不说了?”
高典沉默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会劝喵原谅她一次,毕竟那是从小玩到大的李映桥。
俞津杨几乎要绷不住笑出声,因为他仿佛看见高典对他露出那个“私密马赛”的表情包了——
他把手从兜里抽出来,勾住他的肩膀,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把易拉罐捏瘪说:“高典,不管以后我和她吵架,就算吵得天翻地覆,你得无条件站在她那边。我和她在丰潭几乎都只有你们这些共同的朋友,如果连你都觉得为难,我和她吵架还得心疼她,毕竟她救过你。借你钱,和救你命,哪个重,你分不清吗?所以没必要记咱俩那点情分,你只需要无条件站李映桥就行,我真没法保证以后不跟她吵架,你知道她有时候真的很气人,我都恨不得掐死她。”
俞津杨短短几句话,好像忽然有一把钥匙,捅开了他藏在心里最深处、一直不得其章法的宝箱,豁然打开。
高典愕然,无所适从地张了张嘴,忽然明白过来,这好像是爱情。
然而上一秒还扬言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人,下一秒却在河岸护栏边吻得难舍难分。
朱小亮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猜梁梅是哪个电器,连梁梅自己都猜不对,郑妙嘉笑得神秘兮兮,一副你们打死都猜不到的样子。无人察觉这隐匿在人群处的亲密,只有高典站在堤坝下面,一眼看见了俞津杨把人圈在护栏和胸膛之间,趁没人注意,低头同她深吻。
李映桥没亲一会便开始躲,呼吸还未平复,俞津杨又偏过头不依不饶地堵她的嘴,他鲜少在公众场合表现出这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亲密,低头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两下,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都突然笑了。
笑意转瞬即逝,不算长久。李映桥转而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直到她自己的肩有些不可遏制地一抽抽,高典这才看清,她不是在笑,是在哭,她茫然地哭,茫茫然地抽泣,难得在需要的人面前流露出这令人动容而又脆弱的时刻。
难怪,原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