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还我,最后半包,吃完了,我就不惦记了。”
“张开嘴巴我看看,溃疡好了没。”
一看没有,那个凹陷的小白坑反而有愈渐扩大的趋势,他更铁了心不给,用外套一把将人裹住,手掌忽然覆握住她的手,交叠在一起,潦草地动了两下,眼神却直直盯她,“继续吗?”
李映桥心口蓦然颤了颤,眼睫毛垂下,在眼睑投下一排阴影,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反握紧,带动着她一点点动作,然后鼻尖贴在她的耳廓,怎么不继续了?于是她慢慢跟着他动,仰头又去吻他,他呼吸迅速发烫,唯有舌尖那一点凉,最后他难得欠揍地在她耳边低声说:那也不给,这样也不给,你找不到的。
她真找不到,因为她从来不开冰箱,以前自己家冰箱偶尔还会往里头塞几瓶水,现在房东一日三餐都喂到她嘴里,她当然不记得开冰箱。
这会儿屋内几人各司其职,气氛倒也没想象中尴尬,只见唐湘把茶几上的东西收完出来,给俞人杰放脚,俞人杰毫不避讳、专心致志地拆自己的假肢,甜筒正拿着他拆下来的假肢,给自己的玩具火车头充电……
“差不多得了,你别给我充没了,这儿没轮椅,你让老爸等会儿抱着腿跳回去吗!”俞人杰架着腿刚说完,大咧咧转头看一时怔住的李映桥,“坐啊。”
这谁坐得住,太魔幻了,她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
俞人杰从前觉得李映桥没心没肺,这么一对比,还是甜筒更没心没肺一点,他残腿放在沙发上,大咧咧地把那条好腿架在茶几上,说:“习惯了,母女俩一个赛一个,你唐阿姨有次在路上还让我把腿拿下来,我说干嘛,她说手机没电了,没拿我当烧烤架子,我都谢天谢地了。”
话是这么讲,他自己也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看路边捡垃圾的老太太踩易拉罐踩得费劲,他走过去磅磅两脚,给人踩得扁扁的,丢下一句“不用谢”扬长而去。老太太感恩戴德,每次看见他都要给几颗水果,他也吃,虽然知道是她捡来的。
俞人杰觉得很有意思,这样的事儿他从前也常做,但人家对他没有这么感激,甚至有些人会觉得他假模假式。早年不少报道都致力于抹黑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甚至曾有人说他儿子被绑架是自导自演。
如今他不过少了一条腿,哪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收获的善意比从前多得多,这也是俞人杰永远不可能有的待遇。
哎,做人还是不能太完美。小鬼,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吧,无论是做从前那个叱咤风云的木头大王俞人杰,还是现在这个没有腿的俞人杰,我的快乐,你不懂。他说。
“……既然这样,叔,我也直说了。”李映桥从进门开始,几次欲言又止,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指着茶几说,“咱能把脚从茶几上拿下来吗,我和俞津杨会在这工作。”
“…………哦。”
挪下来之后,“不是,这谁家?”
***
茶几空了一块出来,吃完饭,俞人杰大致和她聊了聊他对木玩和景区联名的想法,听到李映桥说李伯清要退出,倒也有些错愕,“还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厉害啊,李伯清那是个栽到坑里的烂萝卜,竟然还能被你们拔出来,他肯放手,那事情就好办很多。”
李映桥点头,小画城以后就是Convey资本进驻,她其实不太想李伯清卖给Convey,毕竟有过前科,那时李伯清还在,她没想那么多,也不抱什么希望,无非就是烂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