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人声鼎沸的喝彩声,像荒郊野地里偶尔扑棱着翅膀惊起的兽鸟群,响彻在小画城阒寂的午后。
游晓矾在隔音上花了大工夫,除此之外,很少听见主持人和评委的声音,连音乐声也很轻,唯独压不住偶尔要掀翻屋顶的热闹。
这会儿又是一阵引爆全场的激烈喝彩声,隐约听见有一群人整齐划一地叫,“321!321!”
“倒计时了。”张宗谐朝棚内的方向仿佛和她解释说。
土老帽,那是俞津杨的名字。
李映桥问他:“李伯清到底怎么说。”
张宗谐这才回归正题,“他说他可以退出,但要求我们盘活丰潭的木玩,不然没有谁能强制他退出小画城的原始股。老头子对这片土地说实话还是有点情怀的,他对小画城没感情,可以说抛就抛,但是木玩这块,他还想死都抓着。所以他听说文旅那边要俞总牵头做木玩联名,他当场就撂筷子了。”
李映桥:“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李伯清到底为什么老这么针对四一哥啊。”
张宗谐有些意外,不咸不淡地掠她一眼:“你不知道吗?”
她摇头。
他说:“你和俞津杨不是青梅竹马吗?他没告诉你?那当初他被人绑架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这当然,还是她和朱小亮破解的密码。
那串数字,她这辈子都记得,后来午夜梦回,她经常梦见自己错失救人良机,俞津杨鲜血淋漓地站在她面前,高声诘问她为什么解不出来,你不是会斐波那契数列吗?你跟斐波那契结婚去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救他。蜜月度完回来该给他收尸了,快点,人有206根骨头,数清楚点,别给他捡少了。
后来有一阵,她时常做这样的梦,梦里俞津杨的语气近乎逼真,语气神态,都像是他会讲的话。
直到现在他俩在一起了,李映桥有时候压力大的时候,还做过一两次这样的梦,半夜惊出一身冷汗,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和脚都在,一根不少,才能安心地睡去。
俞津杨估计不太知道她做了什么梦,但隐约也察觉到她睡眠似乎不太好。其实,这段时间是她睡眠最好的日子。
张宗谐不知这内里乾坤,点了支烟,只听俞人杰前阵子开庭前和他讲述过自己和李伯清、李武声等人的恩怨中提到的:“当初绑架案,是两个人。一个是李伯清的小儿子,一个是俞人杰的弟弟,也就是俞津杨的亲叔叔,俩狼狈为奸。但俞人杰没把自己的弟弟送进去,听说让老爷子家法处置了一顿,但把李伯清的小儿子送进去了。所以你说他为什么和俞总过不去?”
李映桥一愣,“俞津杨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张宗谐比划了一下,“那么长,那么窄的竹篾条。家法都请出来了,在祠堂抽得噼啪响,血都溅到三尺高。不过俞总说一开始他们有心瞒着,后来俞津杨不小心听家里的长辈说漏嘴,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小叔。”
李映桥忽然想起,高三有阵子,他俩经常一言不合就吵架,俞津杨向来温和的乖乖仔脾气变得很暴躁,和四一哥也不对付,她那会儿在梁梅家补课,老听见父子俩在电话里吵架,四一哥被他气得暴跳如雷,问得最多的一句:“你还要不要我这个爸爸!”
他不讲话,四一哥有次被他气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俞津杨是无动于衷,余下他们三个束手无策,也深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