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由于水灾情况大有好转,所以,从昨晚喝酒之后,崔恕一行人便在谢大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城中府衙。
桐城规模庞大,几乎和京城一模一样,府衙旁边,就是热热闹闹的商业街。
昨晚,林枝枝最后是被几个无名无姓的路人龙套送上马车的,崔恕完全没有碰她一下。
当时,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穿过永不宵禁的商业街,我甚至在随行途中看到了一个正在吃糖葫芦的孩子。
这个孩子同样没有脸庞,却在城中道路上来回奔跑。
由于城市刚刚历经过水灾,百废待兴,路面湿滑,所以小孩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
于是,他哭闹着拉住了自己的母亲,高声大叫说要吃糖葫芦。
而他母亲别无办法,只好带他去买了一串。
这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京城时,也有这么个要吃糖葫芦的小孩,在商业街上反复出现,不停重复着买糖葫芦和吃糖葫芦的动作。
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话本世界,京城自然会被剧情严密监控,受到造物主的制裁。
却没想到,如今到了桐城,也是一样。
一整夜,我反反复复睡不着觉,就趴在崔恕的枕边静静的看他睡颜。
不得不说,自从林枝枝来后,崔恕的精气神真的有在越变越好。
虽然崔恕每天都对林枝枝板着个脸,可每当林枝枝靠近崔恕,他们两人的对话就会开始充满活人气。
我想,崔恕一直跟我在一起,或许真的很不好。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给谁开脱,又或是在这时把崔恕反复推开。
而是真的在认认真真的思考,我和崔恕的性格,是不是都太闷了。
两个太闷的人总在一起,那就会变得死气沉沉。
虽然你看我每天想法稀奇古怪,整个人私底下行事也怪哉怪哉,可在我生前,我还是很会在人前伪装好宁王妃的样子的。
而私下,和崔恕在一起的时光,我们大部分都是在各做各的事情,他工作,我看书,只有在休息的间隙里小打小闹一下。
所以。
是不是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呢?
我看着崔恕日益变淡的黑眼圈,忍不住无限神思。
而我的想法似乎是被造物主给监察到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在我见到林枝枝后,我就觉得,我的想法被验证了。
林枝枝醉酒后的第二天,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向我们开朗的打招呼。
而从今日开始,崔恕和她,将为了城市复兴工作而开始绞尽脑汁。
修缮比抢险要容易许多,一开始,我以为这两人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不爱你的嘴仗要打。
没想到,开工第一日,这俩人就吵起来了。
而我。
一个无辜的恶毒女配。
则坐在干净空旷的府衙大门口,听这两人针锋相对。
“不行!现在城中物资匮乏,怎么能有精力分出人来采收水泥?依我看,不如先用廉价的砂浆堆砌堤坝,等路通之后,再从其他城市调运物资来,重新补强河堤!”
——这是林枝枝的声音。
“呵,若是要按明珠县主的主意来说,堤坝今日修一点明日补一点,只要能修成就算完工,那又和纸糊的有什么区别?本王既然要来治水,那就一定要彻彻底底的修好河堤,绝不能有所纰漏!”
——这是崔恕的声音。
看吧。
他们就是这样吵起来的。
就为了堤坝到底应该一口气修好还是慢慢来修这么个事情。
倘若只对事不对人,那我其实是更偏向崔恕一点的。
因为我们此行前来,就是为了维修堤坝,争取一劳永逸,让桐城不再水患连连。
可于情,我却又觉得林枝枝说得也有道理。
毕竟这个堤坝过去之所以会被冲毁,都是因为崔恕还没有和林枝枝相恋,剧情需要反复找个借口让崔恕远离我。
而今却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不管崔恕和林枝枝到底有没有恋上,至少现在的他们每日同吃同住,看上去甚至有点亲密。
所以,哪怕现在把这个堤坝拆了,换成张纸糊在那,桐城也不会再遭遇大水了。
因为这条河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洪涝灾害。
它只会清澈流淌,每日河上游满浮水的白鹅黑鸭,红掌拨清波。
谁知。
我正想着。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