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哗啦——”
盟约展开的声音,让好几个部落领的肩膀猛地一抖。
“《金帐盟约》。”
李承泽的声音温润如玉。
却有一股锋锐的质感,抵在了每个人的喉咙上。
“签了它,诸位往后,便是我大雍的子民。”
他的声音顿了顿,给足了众人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食盐、茶叶、铁器……”
“你们想要的,朝廷应有尽有,管够。”
胡萝卜来了。
一根沾满了鲜血,却又无比诱人的胡萝卜。
帐内,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些草原上的雄主们。
一个个脸色青。
嘴唇哆嗦,却连一个音节都不出来。
李承泽的笑容更盛。
他慢悠悠地卷起盟约,轻轻在手心拍了拍。
“当然,若有不愿者……”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
那温和的表情,此刻却比魔鬼的狞笑还要让人胆寒。
“本官,也绝不强求。”
不强求?
拓跋烈的心脏疯狂抽搐!
不强求,然后就像碾死幽蜃部一样,把我们从这片草原上“除名”
吗?!
这哪里是盟约!
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签,是跪着活。
不签,是现在就死!
或者,在大雍的食盐、茶叶、铁器……围剿下,一日日凋零而死!
李承泽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拿着盟约。
一步。
一步。
走向了金帐中唯一的桌案前。
他没有看任何人。
但他每走一步。
都像是踩在所有部族领的心尖上!
最终。
李承泽将那卷决定了整个西疆未来命运的盟约。
连同一支沾饱了墨的狼毫笔。
轻轻地。
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诸位,请吧。”
“我们只等一炷香工夫,一炷香之后……”
李承泽没有再说下去。
他只是抬起手,朝着帐外随意地指了指。
那里,仍旧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大作。
死寂中,一声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是拓跋烈。
这位瀚海部的雄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迈开了僵硬的双腿。
一步,又一步。
走向金帐中央。
脚下的金丝地毯,成了通往耻辱的刑场。
他每一步,都耗尽了生命最后的力气。
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那早已碎裂的精神脊梁上。
他走到李承泽面前。
颤抖着伸出那只曾经能拉开千斤强弓的手。
接过了那支轻飘飘的狼毫笔。
笔杆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一眼都没看盟约上的字。
是生是死,是荣耀是屈辱,已经不重要了。
“唰唰唰”
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之后,猛地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
尖锐的刺痛混杂着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沁出。
拓跋烈抓着自己的手指。
重重地,按在了那卷盟约之上!
一个鲜红刺目的血印,烙在了白绸上。
这一个血印,彻底压垮了帐内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哗啦——”
剩下的十个部落领,再也绷不住了。
他们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认命的死灰。
他们沉默地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去。
那场面,像一场沉默的葬礼。
没有争抢,没有喧哗。
整个金帐内,只剩下单调而又令人窒息的重复。
脚步声。
签名。
咬破指尖。
重重按下。
一个又一个血印,在那卷轴上绽开,汇聚成了一幅草原屈辱的画卷。
他们以这种最原始,也最决绝的方式。
亲手绘就了草原的未来,和自己身为雄主的骄傲。
当最后一名领失魂落魄地退下。
李承泽慢条斯理地卷起了盟约。
他没有再看这些已经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