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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对这张脸宝贝得很。
权景瑶收好了东西,直起身,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衣袍上。
那是一身质地上乘的云纹锦袍。
虽是常服,却也看得出价格不菲。
与镜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格格不入。
她没说话,只是走到帐篷一角,拎起一个粗布包裹,打开,在里面喷喷洒洒。
捣鼓了好一会儿,才用三根手指拎起,扔了过来。
“换上。”
李承泽接住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洗得白、边角都起了毛的短打劲装,还带着一股子尘土和汗味。
“……”
李承泽的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这味道也太逼真了!
权景瑶淡淡开口:“一个落魄的镖师,总不能穿着绫罗绸缎。”
李承泽认命地开始换衣服,那股子混合着汗味和尘土的酸爽气味,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他一边套上那件洗得白起毛的短打,一边忍不住嘟囔:“嫂夫人,你这……准备得也太齐全了,真是费心。
不如好人做到底,给我这新身份,赐个名吧?”
权景瑶将她的靛蓝色小布包系好,重新揣入怀中,这才转向他。
“赵大有。”
“什么?”
李承泽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凉州人士,赵大有。”
权景瑶面无波澜地重复,“早年走镖,如今在城里靠给人看家护院混口饭吃。
记住了?”
权景瑶甚至拍给了他一张皱巴巴的路引。
赵……大有?
李承泽嘴角狠狠一抽。
这名字,真是朴实得令人指!
从风度翩翩的朝廷命官,到土得掉渣的糟老头赵大有,这中间的鸿沟,让他一时有些难以跨越。
当林如海带着黛玉和“新”
的李承泽回到主帐时,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审视和不善。
一个膀大腰圆的副将甚至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厉声喝道:“什么人!
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杀气扑面而来。
李承泽身为上位者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就想挺直腰板,亮明身份。
腰间却被林如海不动声色地用力掐了一下。
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立刻弓下身子,整个人都佝偻起来,配合着脸上的妆容,用一种沙哑得快要碎裂的嗓音,惊恐地咳了两声。
“军……军爷饶命!
小老儿……小老儿是来投奔亲戚的,天黑,迷了路,不是有意的……”
他一边说,一边配合地瑟瑟抖着递上了路引。
那副窝囊又可怜的模样,让帐内众将眼中的警惕瞬间升级。
投亲迷路?迷到军营重地?
当他们都是傻子?
“哈哈哈哈!”
重新回到中军大帐的韩佑,接过他路引展开看了看,一拍大腿,指着李承泽爆出震天的大笑。
“好!
好一个投奔亲戚的赵大有!
李承泽,你这般模样,就是你亲娘来了也认不出!”
笑声在帐内回荡。
众将这才反应过来,一道道惊奇的目光瞬间将李承泽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这哪是易容,这是换了个人!
方才呵斥他的那个副将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
对着李承泽连连拱手:“哎哟!
是李大人!
末将眼拙,末将眼拙了!”
李承泽只能僵硬地摆着手,嘴里含糊地应着:“无妨”
。
心里却把权景瑶神乎其技的手艺又赞了一遍。
毕竟,她技艺越好,他就越安全,不是吗?
韩佑笑罢,神色一肃,帐内气氛重新变得凝重。
“何时入城?”
“今夜。”
李承泽毫不犹豫,“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韩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黛玉,郑重拱手:“青阳郡主,此行便有劳了。”
黛玉也点点头,一言不,转身就往帐外走。
那干脆利落的劲儿,看得李承泽一愣。
他还想着,怎么也得商议两句计划,或者说两句场面话再走。
谁知这位郡主,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眼看人就要没影了,李承泽也顾不上扮演老头了,连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