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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灌了进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门口逆着火光,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浑身焦黑,皮肉翻卷,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他赤着脚,每一步,都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混着血和黑灰的脚印。
手里提着一把铁锤,锤头上还在往下滴着黏稠的血。
滴嗒,滴嗒,滴嗒……
那双眼睛,穿过缭乱的火光,死死钉在阿布尔的身上,里面是足以冻结灵魂的仇恨。
是萨曼德。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索命恶鬼。
他竟然从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爬了出来。
“什么人?滚出去!”
阿布尔被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吼道,“护卫!
给老子砍了他!”
两个亲信对视一眼,壮着胆子提刀冲了上去。
那焦黑的人影动也未动,只在两人近身的瞬间,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一甩。
铁锤带着破风声,后先至。
“砰!”
沉闷的撞击声,像砸烂了一个熟透的西瓜。
一个亲信的脑袋当场开了花,红的白的溅了满墙,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倒在地上。
另一个亲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那人影一把抓住脚踝,轻轻一拽。
他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拖了回去,随即被铁锤干脆利落地敲碎了天灵盖。
屋里瞬间只剩下阿布尔粗重的喘息声。
他瘫坐在珠宝堆里,包裹里的金银珠宝撒了一地,叮当作响。
那人影丢下尸体,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在烧焦的烂肉里,亮得吓人,死死钉在阿布尔的身上。
阿布尔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屁股下的金银珠宝被撞得叮当乱响,“钱!
我给你钱!
这些……这些都给你!
只要你放我走!”
他慌乱地将身前一个装满珠宝的包裹往前一推,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萨曼德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
这些能让世人疯狂的财宝,在他眼里还不如地上的尘土。
他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动作缓慢而僵硬,轻轻抚上胸口。
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木雕,早已被摩挲得看不清原本的棱角,可在那只焦黑可怖的手指下,却像是被捧在掌心的稀世珍宝。
那是曼丽。
是他答应过要娶进门的未婚妻子。
萨曼德迈开脚步。
一步。
又一步。
缓慢地、坚定地向阿布尔走去。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像是在丈量阿布尔通往地狱的路。
阿布尔终于认出了那双他曾在无数个夜晚见过的、充满仇恨的眼睛。
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从他胯下涌出,浓烈的尿骚味迅在奢华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萨曼德?”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
不可能!
你明明……死了!
我亲眼……看见的!”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无异于自己给自己定了罪。
恐惧彻底吞噬了他。
“鬼!
你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阿布尔彻底疯了,他指着那个步步紧逼的身影,歇斯底里地尖叫,“来人!
护卫!
快给我杀了他!
他是来索命的恶鬼!”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屋外越来越近的厮杀声,以及自己那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
萨曼德终于在他面前站定,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阿布尔想逃,手脚却像灌了铅,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焦黑的手,缓慢而坚定地朝自己的脖子伸了过来。
那只手,甚至比他手里的铁锤更像一件凶器。
“不……不要……”
阿布尔的哀嚎卡在喉咙里,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轻而易举地将他从珠宝堆里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阿布尔的脸涨成了酱紫色,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那只手臂,却撼动不了分毫。
萨曼德将他转过来,面对着面。
让他看着自己这张被烈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脸。
自己也死死盯着那张让他日夜承受无边痛苦的脸。
让他午夜梦回,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