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 此法或许伤天和(1 / 2)

地叟这话显然也算是问到了关键,因此就听得禅净方丈想了一想,沉吟片刻,合掌念声,缓声道:“若是那物真是殇鼓的话,小僧以为.......”

只见他微微犹豫,像是在权衡天理人心,方才低声道:“说不定我等或许能有所利用,只是........此法或许有伤天和.......”

地叟一听这话反倒是有些不太在意地道:“天和?什么天和?禅净方丈,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在天外天之地,此处尽是坟冢之地,禅净方丈可莫言虚文。”

谁知禅净方丈竟然再念一声“阿弥陀佛”,双目闭合,目中愧色未消。

反倒是颍川先生想了想道:“老朽曾经听说,这殇鼓乃是冤魂之鼓,莫不成,禅师所言,是要我们造出更多冤魂出来?”

“如此一来,若能敲动这鼓,自然说不定就能为我等所用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禅净方丈未曾否认,神色沉重,已是无声默认。

“造出更多冤魂出来?”这一下子就连地叟都有些心下暗自揣度起来。

他想了想道:“若是暗魔、妙广之辈,造出更多冤魂或许还颇为方便,可我们.......”显然连他都一时间有些觉得极为棘手。

而颍川先生则问道:“能不能用什么诡代之法?”

其实颍川先生所说的诡代之法其实也不新鲜,就是用某些东西代替本体,譬如替劫之木,或者道家用的扎草人等,就是最为低俗的用法。

至于像他们大能之辈,甚至譬如颍川先生的儒家,可以直接临空摹书,那每一个字都能代替本体向天而祷。

至于佛家、道家,种种之法就更不鲜见。

谁知禅净方丈睁开眼来,摇了摇头道:“若是一般之人,此法或许可行,但面对大能........”他话未尽言,但显然众人都明白过来。

反倒是地叟目光灼灼,突然一拍掌道:“既然禅净方丈提出此法出来,说不得或许已经有了办法了?”

“阿弥陀佛!”显然禅净方丈已经想得明白,只见他一边合掌,同时眼神深陷数息,缓缓沉声道“小僧确有一物,名为往生灯盏。”

“此物非凡器,但亦非凡宝。灯盏乃以古佛遗灰与僧众遗器相铸,内藏往生经卷数轴,外以铜鎏作篦,篦中镌刻往生咒文。”

“法器之内,封有一层微妙的‘引魂符印’。一旦将人命之血、或以极重之杀孽作媒引于灯下,灯火便能烧出一缕‘往生光’。”

“这光可召引近处孤魂、冤魄、散逸之神,令其暂时成形,听命于持者一时之令。”

“此法既可令冤魂起舞,亦可令亡者现形,以声以躯为我等所役。或为助战,或为复仇,甚或为挡灾之器。”

他停了片刻,叹息如钟般地道:“往生灯非凭心念可启,需以‘往生祭文’为引,须以真血、或由他器代替之血印,方能使灯开口而召。”

“其法犹如借尸还魂,用其枯骨与冤魂合击,抑或借他人未了之怨,皆可成行。若运作得当,能让我等短时间内借冤为兵,扭转势局。”

但他声音陡变,面色愈发凝重地道:“然此灯之开,非徒用兵之法,乃连带造业之举。若以生者真血为祭,便是以人命造业。”

“若以假物代替,亦需以大法为媒,引界中怨力为食......无论如何,皆会在大千因果上撕开一道血痕。”

“小僧所担心者,非是今日之利,而是余业之深。若此法频启,累累杀孽将生,终有一日,非但灯者受业,持此之人亦难逃其枷。”

“毕竟阿鼻地狱并非遐想,是真实之域。一旦造下累累无间杀孽,恐终落阿鼻,永不得超生,千劫难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禅净方丈合掌再念,低沉一声:“阿弥陀佛。”

他复又默诵片刻,神色愈发凝重,方才缓缓开口:“小僧可令往生灯起一二,但小僧亦恐此道必有祸根。小僧一人受祸,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可若连累二位道友,小僧实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若有一旦失控,伤及天下天和,众生共负杀业,吾佛亦难接纳。正因如此,小僧才迟迟未敢下此决断。”

此言一出,众人心底皆是一震。分明听得出来,禅净方丈已是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愿,只待一念之转,便可舍身入业。

修仙之人最重机缘,若此法真能沾染因果,伤及修行,难怪他久久踟蹰。

谁知地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