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的悬赏又涨了,就是没人敢接!”
“废话,那寨子邪门的很,谁去谁死,所以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终于,在一个午后,他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名字。
“要说最近走运的,还得是龚晨那小子。”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灌了口酒,语气里满是酸味。
“上次跟人组队去杀绿毛僵,两个队友都折了,就他一个人跑回来。本以为他要倒霉,谁知道前两天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笔横财,现在天天泡在得意楼里,快活得跟神仙似的!”
“得意楼啧啧,那地方一晚上就得几两银子吧,看来这小子真是发了!”
“谁说不是呢。”
得意楼。
陈野将这三个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结了茶钱,起身离去。
他先是回了一趟斩妖司。
院子里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丛博见到他,倒是颇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陈野不动声色地与几名相熟的猎手闲聊,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到了龚晨身上。
得到的答案与酒馆里听来的大同小异,众人提起他,要么是语焉不详地摇摇头,要么就是一脸艳羡地说起他在得意楼如何一掷千金。
看来是真的。
离开斩妖司,陈野径直朝着县里最繁华的烟柳巷走去。
得意楼是这条街上最气派的建筑,三层飞檐斗拱,门口挂着两排大红灯笼,即便是在白天也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听的到莺声燕语。
陈野没有进去。
他在得意楼对面的茶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壶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座销金窟。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一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得意楼彻底活了过来,喧嚣声、丝竹声、女人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很是热闹。
陈野这才放下茶杯,在桌上留下茶钱,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得意楼三楼,天字号雅间。
龚晨确实很得意。
他左拥右抱,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整个人喝得满面红光。
上次从绿毛僵爪下死里逃生,非但没让他心生后怕,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
后来又靠着出卖另一个任务的情报,从别家猎手那里敲了一笔不菲的信息费,手头一下子宽裕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来,美人,再喝一个!”
龚晨端起酒杯,就要往身旁的姑娘嘴里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没看大爷正快活着吗滚!”龚晨不耐烦地吼道。
“客官,您的热水。”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年轻声音。
龚晨皱了皱眉,但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年轻人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将木盆放下后,他反手将房门关上,并插上了门栓。
“你干什么”龚晨的酒意醒了三分,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厮缓缓抬起头,冲他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龚晨,别来无恙啊。”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龚晨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陈野!”
他失声尖叫,身体猛地从软塌上弹起,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鬼!你是鬼!”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得意楼天酒地,根本没回过斩妖司,自然不知道陈野不仅没死,还亲手斩了绿毛僵的头颅。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本该死在破庙里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我当然不是鬼。”陈野一步步朝他走去,手中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身在烛火下反射着幽冷的光,“鬼,可不会来找你算账。”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将龚晨笼罩。
龚晨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很快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他毕竟也是在刀口上舔过血的人。
“兄弟!陈野兄弟!你听我解释!”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急切。
“那天……那天我是被吓傻了!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我后来回去找过你,可你已经不见了!我以为你……其实我心里是十分难受的,你要相信我!”
陈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见这番假惺惺的话语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