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自己成了一枚弃子。
「你,叫张莽?」陈野的声音很平静。
张莽身体一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缝里挤出两个字:「是——是。」
「下来。」
陈野的命令简单而又直接。
张莽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城下的刘昌,可刘昌却连头都不敢抬。
在数百道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张莽最终还是失魂落魄地走下了城楼,来到了陈野的马前,跪倒在地。
「大人,末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啊!求大人饶命!」他语无伦次地求饶。
刘昌也急忙爬过来,抱住陈野的马腿,哭嚎道:「大人,张莽他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求大人看在下官的薄面上,饶他一次吧!下官愿替他受过!」
他还在演,试图保下自己的心腹。
陈野低下了头看著脚下这两个丑态百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然后他缓缓拔出了惊龙刀。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刀身离鞘。
那漆黑的刀身在出鞘的瞬间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一股森然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哭喊求饶声都戛然而止。
陈野的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阻挠钦差,便是阻挠赈灾。」
「阻挠赈灾,便是与南河郡数百万嗷嗷待哺的灾民为敌。」
「与民为敌者,便是国之逆贼!」
「违抗圣旨,更是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
他每说一句,手中的刀便往下压一分。
刘昌和张莽的脸色,也随之惨白一分。
「本官持惊龙刀,奉皇命,斩逆贼!」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野手腕一抖。
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
「噗!」
鲜血冲天而起。
城门校尉张莽以及平阳知府刘昌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抛物线,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鲜血顺著漆黑的刀身缓缓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血花。
陈野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迹,缓缓将刀归鞘,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这两具无头的尸体。
「惊龙刀下不斩名之辈,你们两个也算死的不冤了。」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死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已经吓傻了的平阳官员,声音不大,却带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现在还有人要跟本官说这是个误会吗?」
「或者你们也想来试试陛下这把刀究竞够不够锋利?」
陈野那冰冷的话语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一个平阳官员的心头。
他们看著地上那两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一个个噤若寒蝉,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说一个字。
陈野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队伍中一个穿著六品官服,看起来年纪最长的官员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何职?」
那官员被陈野的目光一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下——下官孙茂,乃——乃是平阳府同知。「
「很好。」陈野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暂代知府之职,负责引领本官入城。」
「啊?是!是!下官遵命!」孙茂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陈野一夹马腹,在孙茂战战兢兢的引领下,率领著大军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平阳城。
一入城门,一股诡异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城外的世界是荒凉、绝望,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而城内的世界却死寂得可怕。
宽阔的青石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店铺家家关门闭户,整座城市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
偶尔有几个在街上巡逻的卫所兵,看到陈野的大军也是远远地就躲开了,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陈野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城外流民怕官兵是因为绝望和麻木,而城内百姓怕官兵则是因为长久以来的高压和恐惧。
这说明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座平阳城就已经被一种恐怖的秩序所统治。
很快队伍来到了知府衙门。
那同知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