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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宽摆了摆手,“去后院砖场,那边缺人,你去顶一天。”
徐金才有点懵:“啊?那我这活……”
“砖场那边外勤伙食比楼里好,”
胡宽不耐烦地解释,“那活瞅着累,其实时间过得快,两三个小时干完就能回来歇着,算好事儿了。”
徐金才一听有这好事,立马笑了:“哎!
行!
谢谢领导!”
说完颠颠儿地往后院走。
到了院外的砖场,早有人在那儿等着,一看见他就喊:“那个新来的!
过来过来!”
徐金才赶紧跑过去,那人指着旁边的砖垛子——那砖垛码得足有好几米高,风一吹还“呼嗒呼嗒”
晃悠,看着就不结实。
“徐金才是吧?你今天就把这垛砖清了,搬到西边那仓库里去。
八个点干完就八个点回号,三个点干完就三个点回,听见没?只要把活干完就行。
好好干,回头给你记个工。”
“哎哎!
好嘞!”
徐金才赶紧应着,拿起砖夹子就忙活起来。
那砖夹子一掐能夹六块砖,他戴着手套,一趟趟往小推车上装,“哐当哐当”
的声响在砖场里回荡。
跑了两趟,徐金才心里盘算着:“这点逼活确实用不了一上午,下午回去还能在屋里躺会儿,挺好。”
再一琢磨外勤有肉吃,中午能啃顿好的,更是乐够呛,推着小车跑得更欢了,一趟接一趟地搬砖。
等到第三趟,他正猫在砖垛底下低头搬砖呢,远处吴志刚正盯着他。
瞅着徐金才埋着头在砖垛底下忙活,吴志刚赶紧往铲车那边跑。
砖场角落里停着辆旧铲车,他“哐当”
一声跳上去,把油门一轰,那老柴油动机“突突突”
直响,排气管子“呼呼”
冒黑烟。
吴志刚咬着牙把挡杆往前一推,踩着油门就冲了过去,铲车“嗡”
的一声直怼砖垛子。
要说邪门,那砖垛看着晃悠,头一下撞上去居然挺结实,就晃了晃没倒。
吴志刚骂了句“操”
,往后倒了两米,接着猛踩油门又怼了上去——这下可好,那砖垛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
一声就塌了!
徐金才听见身后“轰隆”
一声巨响,猛地回头一看,吓得魂都飞了:“我操!”
转身就想跑,可那好几米高的砖垛塌下来,他刚跑出一米多远,整垛砖头“啪”
地一下就拍了下来,把他结结实实压在了底下,就是活埋!
旁边干活的人吓得嗷嗷叫:“出事了!
快过来!
快救人!”
一群人赶紧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往出扒砖头。
等把上面的砖扒得差不多了,底下徐金才的样子露了出来——舌头伸得老长,脑袋都被砸扁了,胸腔的骨头碎得稀巴烂。
这模样哪还有活气?早就没了。
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被砖头埋成了肉泥。
小黑屋这地方,一待就是七天。
宋子龙这帮人总算熬了出来,刚回号子房,他一进门就喊:“金才!
金才!”
“哎,子龙!”
老王迎了上来。
“老王,金才呢?”
宋子龙扫了圈屋子,“这干活的点早该回来了,人跑哪儿去了?”
老王叹了口气,声音沉:“子龙啊……跟你说了你别上火,金才没了。”
“啥?没了?啥意思?上哪儿去了?”
宋子龙心里“咯噔”
一下。
“死了。”
老王别过头,“就你们进小黑屋第二天,他在后院干活,让砖垛子砸了,活活砸死的!
!
老他妈惨了。”
“我去他妈的!”
宋子龙攥紧了拳头,“咋个惨法?”
“当时往救护车上抬的时候我去了,”
老王声音颤,“那脸都砸变形了,胸腔子全扁了……”
“金才不是一直在楼里干活吗?咋跑去后院了?”
宋子龙追问。
“这我真不知道啊。”
老王摇着头,“谁知道那砖垛子咋说倒就倒了?听说是意外——吴志刚开铲车咣当一推,砖垛子就塌了。
徐金才当时在背面卸货,没看着,就被砸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