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典签虽出身普通,却为皇帝所派,乃皇帝使者。
中央机要文书,皆先经过典签,再下送各刺史、宗王之手;而地方要务,依然由典签负责上报皇帝,故一年之中,典签数次往返于藩镇与都城之间。
听完长史与典签列举桂阳王的数条罪状,皇帝勃然大怒。
今上登基以来,最见不得煮豆燃萁之事,一向厚待宗室。
如今听得桂阳王有不臣之心,震怒之下,又觉不经之谈,不仅将告密者斥责一番,还一连斩杀七八人,绝不相信桂阳王另有企图,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奈何余孽被俘,证据确凿,皇帝只得含泪处置桂阳王。
饶是如此,皇帝亦不忍伤其性命,痛哭一番,只下令褫夺其封号,圈禁于司州。
前日,被贬为庶人的桂阳王携着家眷,从建康出发,前往司州。
沉鱼行至门前。
不出意外的话,桂阳王以死谢罪的消息,明天就会传遍大梁的大街小巷。
见她回来,有守在门前的人出言提醒。
“世子已问了你三回。”
“进来。”
沉鱼尚未开口,门内就响起慕容熙轻轻的咳嗽声。
她推开门,迈了进去。
穿过三道锦帐重帘,她瞧见坐在七弦琴前的人。
玉骨冰姿,琼枝玉树。
“为何晚归?”
慕容熙没有像往日一般抚琴,而是坐在案几前,手肘撑在玉凭几上,斜靠着,除去金玉冠饰,乌发长长地披散下来,像是一朵静静开在水畔弱不禁风的水芙蓉,纯洁优雅。
沉鱼悄悄往案几上瞟。
临行前,慕容熙总会点上一炉香等她。
今天,香炉里的‘纨素生春’早已燃尽,甚至连余香也闻不见了。
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
不知道慕容熙会怎么罚她。
忐忑中,慕容熙已起身,行至她面前,漆黑的瞳眸牢牢盯住她。
“为何晚归?”
淡淡的语气好似寒冬腊月里的霜雪,虽轻,却寒。
水芙蓉变成了冰凌花。
沉鱼心下一叹,如实道:“我正要动手,却见桂阳王乔装打扮了一番,匆匆忙忙赶往马厩。我瞧他神色有异,以为他要见的是沈氏后人,便一路尾随,谁想见的却是他人,相谈内容也与竟陵王无关,反倒提起巴东王。”
慕容熙蹙眉。
沉鱼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桂阳王交给那人的玉佩。”
沉鱼托着玉佩,等待处置。
慕容熙没有接玉佩,养尊处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