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照出人影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紧张,像揣了颗甜甜的糖。谁都知道,明天的邻里节,不管能不能得奖,都是这院的一段好日子,一段热热闹闹、闪闪发光的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人比平时起得都早。张奶奶煮了锅鸡蛋,给每个人塞了一个:“吃了鸡蛋,稳稳当当。”远娃媳妇给槐花梳了个新辫子,辫梢系了两个粉色的蝴蝶结,跟她画里的小蝴蝶一样。小宝穿上小老虎背心,在院里蹦了蹦,说:“感觉自己能翻十个跟头!”
弟弟穿着熨得笔挺的褂子,背着书包,里面装着他的唐诗稿子,虽然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还是想再看看。傻柱把三弦装进琴套,许大茂扛着摄像机,三大爷揣着他的小本子,说要算算现场有多少观众。
出发时,张爷爷和张奶奶站在院门口,张奶奶叮嘱:“别紧张,好好表现,我们在家等你们好消息。”张爷爷往槐花手里塞了块糖:“含着,甜滋滋的,就不怯场了。”
一行人往社区活动中心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槐花抱着画板,小宝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弟弟走得稳稳的,傻柱的三弦琴套在胳膊上晃来晃去,许大茂举着摄像机,嘴里还在念叨报幕词。
路上遇见不少街坊,都笑着问:“去参加邻里节啊?加油啊!”
远娃笑着点头,心里想着,不管结果如何,能和这些人一起,为了一件事热热闹闹地忙活,本身就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这院的日子,就像这路上的阳光,亮堂堂的,暖融融的,还长着呢。
社区活动中心的院子里早摆满了长条凳,街坊们搬着小马扎往前排挤,孩子们举着彩色气球在人群里钻,笑声像撒了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舞台搭在院子东头,红布横幅上写着“邻里节才艺展演”,风一吹,字儿跟着晃悠,倒比平时多了几分活气。
许大茂扛着摄像机在舞台边转悠,镜头对着后台的布帘子拍:“家人们看这后台,马上就要出咱院的明星了!点赞破万,我给你们直播槐花画画的全过程!”
傻柱抱着三弦坐在条凳上,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弄,“叮咚”声混着周围的喧闹,倒也自成一派。“远娃,你说咱这节目能排第几?”他凑过去问,眼睛瞟着台上正表演魔术的姑娘,那姑娘手里的丝巾变来变去,引得台下一片叫好。
远娃正帮槐花调整画架,闻言笑了:“第几不重要,你看小宝,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还嘴硬说不慌。”
小宝站在舞台侧幕,背着手来回踱,小老虎背心被汗浸湿了一小块。弟弟拽着他的衣角:“别踱了,再踱鞋都要磨破了。你看我,一点都不紧张。”话刚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槐花往画笔上挤颜料,指尖稳得很:“我妈说,上台就当底下都是南瓜,不用怕。”她把绿色颜料涂在笔尖,在画纸上补了片槐树叶,叶脉画得跟真的一样。
轮到他们上场时,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台,手里的话筒有点劈音:“来的节目是……嗯,多才多艺大联欢!”
台下哄堂大笑,有人喊:“大茂,词儿又忘了!”
许大茂挠挠头,朝侧幕摆手:“别笑别笑,精彩的在后头呢!”
傻柱抱着三弦先上台,往小马扎上一坐,清了清嗓子。三弦“咚”地一声起调,《茉莉花》的旋律慢悠悠淌出来,虽然偶尔有个音歪了点,倒比平时多了几分热乎劲儿。台下立刻安静下来,有人跟着节奏点头。
接着,槐花推着画架走到台中央,画笔在她手里像长了眼睛,唰唰几笔,篱笆上的牵牛花就多了抹亮紫,石桌上的茶壶冒出了白汽。她越画越顺,额角的碎发垂下来,沾着点汗,倒添了几分认真。
小宝跟着音乐翻起跟头,一个、两个、三个……翻到第五个时,他特意在空中多拧了下身子,落地时稳稳的,小老虎背心在风里鼓起来,像只真老虎。台下的掌声“哗啦”响起来,有人喊:“好!再来一个!”
弟弟站在台侧,等小宝翻完,背着小手走上前,声音朗朗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他背得字正腔圆,背到“举头望明月”时,还真抬头看了眼天,引得台下又是一阵笑。
最妙的是槐花的画,等弟弟背完诗,她正好添上最后一笔——给画里的傻柱画了把三弦,弦上还飘着朵茉莉花。台下的人一看,画里的场景竟和台上的一模一样,连傻柱皱眉调音的模样都分毫不差,顿时掌声雷动。
许大茂冲上台,举着话筒喊:“家人们看到没!这叫啥?这叫默契!点赞刷起来,让他们看看咱胡同的厉害!”
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