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得住吗?”
春日的阳光落在养心殿的金砖上,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寒意。
婉棠与惠贵妃并肩踏入殿内,楚云峥见她们一同前来,眼底掠过一丝温和。
搁下朱笔:“今日怎么一同来了?”
“听闻皇上要将北境大军召回。”
惠贵妃缓缓开口,接着说道:“虽说后宫不能干政,可这样做,着实危险。”
“若是北境和北越当真联手,边境一破,怕是……”
待听明来意,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楚云峥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你们忧心,但如今京都形势比北境更险。”
“晏王在侧,虎视眈眈,朕……亦是身不由己。”
“陛下!”婉棠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北境苦寒,孤军深入,若无援兵,砚川他……”
“够了!”楚云峥猛地拂袖,案上茶盏震出一片水渍,“你眼里就只有你弟弟。”
“可曾想过朕?”
“晏王用兵如神,京畿空虚,你让朕如何自处?”
“这家都快守不住了,你们妇人却只盯着边境!”
婉棠脸色一白,被他话语中的厉色与指责刺得心口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退后一步,垂首道:“臣妾不敢奢求陛下调动大军。”
“若臣妾自行筹措人马,可否请陛下指派一员将领,率此部前往接应?”
“你?自行筹措?”
楚云峥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之事,冷笑一声。
要知道,寻常府兵,也不过就百人。
大军意味着什么?
要金钱达到何等恐怖的一步,才能够做得到这件事情?
楚云峥并未在这个上面和婉棠周旋。
只是看着婉棠的脸色,越发低沉。
目光锐利如刀,“朕何处还有多余的大将可派?”
“禁军要拱卫皇城,各处关隘亦需守将,朕无人可派!”
一直沉默的惠贵妃此刻骤然起身。
她身姿挺拔,目光沉静而坚定。
对着楚云峥郑重一礼:“陛下若实在无人,臣妾愿往。”
不等楚云峥开口,她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宁家儿女,不分男女,国难当头,皆可提枪上马,护我河山。”
“请陛下恩准!”
楚云峥看着她决然的神色,到了嘴边的劝阻之语终究咽了回去。
殿内一时寂然,唯余窗外春风掠过枝头的细微声响。
他既不答,惠贵妃便跪在那纹丝不动。
大殿上,只听得到楚云峥那沉重的呼吸声。
“皇上。”惠贵妃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您还记得,臣妾入宫时,折断的红缨枪吗?”
楚云峥脸色一变。
惠贵妃继续说:“红缨枪断开的那一刻,臣妾,就已经死了。”
楚云峥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许久,他艰难的扬起嘴角。
缓缓道:“是朕,对不起你。”
“若是你想的,那便去吧……”
他摆摆手,转过身去。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感到他的沉重。
婉棠不解。
惠妃贵脸上却露出明媚笑容。
握住婉棠的手:“走吧!”
圣旨下达。
婉棠再不停留片刻,立刻让小顺子去做准备。
晨光熹微,城门初开。
猎猎旌旗下,惠贵妃一身银甲凛然生寒,猩红披风在料峭春风中翻卷如云。
她手握红缨长枪,身姿挺拔地坐于骏马之上。
盔檐下的目光清亮锐利,真正的女战神降临。
婉棠站在马车旁,仰头望着她,眼圈早已通红,泪水无声地淌了满脸。
她紧紧握住惠贵妃递过来的手,指尖冰凉。
音哽咽:“姐姐,此去凶险,定要、定要平安归来。”
惠贵妃反手用力握了握她,唇角扬起一抹洒脱的弧度,那是在这深宫高墙内从未有过的飞扬神采。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深深看了婉棠一眼,随即猛地抽回手,一拉缰绳。
“驾!”
马蹄踏起轻尘。
婉棠痴痴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情绪复杂。
战场上,明明是刀光剑影,是九死一生。
可就在惠贵妃策马扬鞭的这一刻,婉棠仿佛看见,那只被囚于金丝笼中的凤凰,终于冲破了枷锁。
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