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猜到这辆车的主人应该是他,纠结十几秒,她正抬腿准备迈向雨里,身后响起赵靳堂低沉却又散漫的声线:“跟我装不熟还是避嫌。”
陈述的句式,让她二选一回答似得。
不管哪一种都有深意。
“都没有。”她顿住,今晚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否认。
“既然没有,不必客气。”
赵靳堂从车里取出黑伞,撑在她头顶,
一如既往的绅士。
他从小受西方教育熏陶,但骨子里又不失传统。
克制又放荡,点到即止。
黑伞下,两个人目光没有交汇过。
周凝咬了咬牙根,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不再扭捏,轻声道谢:“谢谢。”
她弯腰上车。
赵靳堂从另一边上车,车门自动关上,吩咐司机:“开车。”
问她:“你住哪里?”
周凝报了一个酒店名字。
司机在导航输入酒店名字。
这一路无言,彼此没有任何话语。
周凝脊背绷着,坐姿并不自然,和他独处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对她来说分分钟都是煎熬。
安静了一路。
周凝魂不守舍的时候,赵靳堂打破沉默:“这几年过得好么?”
“还行,你呢?”她稍微适应了,随口反问一句。
他没回答,也在反问:“谈了多久?”
“什么?”
赵靳堂风平浪静的目光,投向窗外夜晚的街道,“和你现在这个男朋友,谈了多久。”
他的话口太突兀,周凝没反应过来,心又提到嗓子眼,谨慎回答:“好几年了。”
“几年。”赵靳堂语调听不出波澜,重复问了一遍。
到底过去了四年,他今年有三十岁,浑身上下都是权力场里磨砺出来的气场,轻而易举让人心里倍感压力。
“三年。”
之后没再说过任何话。
车厢又恢复寂静。
这一路对她来说无比煎熬,抵达酒店门口,周凝只想快点下车,客客气气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没说什么为了表示感谢下次有空请他吃饭的话。
只想最好不要再见。
更别说什么吃饭了。
车子保险没开,车门打不开。
车厢顶光没开,光线昏暗,依稀能辨别出男人坐姿松弛又笔挺,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个……不好意思,麻烦开下车门。”
她以为他睡着了,又说了一声。
赵靳堂“嗯”了一声,鼻音慵懒。
车门可以打开了,周凝再次道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