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惊讶地指着自己。
“我?收敛什么?”
“如果您还不知道的话”唐娜深吸了口气:“黑色的尖指甲、发光的眼睛、身上的毛味——总之您可以理解这个词、快速生长的头发和胡子、异于常人的身高,顺带一提,您的耳朵也有点发尖了”
克雷顿不得不请她暂停:“这些都有办法解释,或者避免她发现。“
他带了香水,还有剃须刀和阿托品——那是市面上用于放大瞳孔的药物,他可以用作解释眼睛特殊性的借口。
唐娜抿起嘴巴:“好吧,那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您会很频繁地转动头颅,我猜您是捕捉到了我们听不见的声音,所以试图转头去看,这在白天还好,但是在晚上,那么寂静,别人很快会意识到你听到的声音是他们听不到的.看,您又做这个动作了!“
克雷顿没有理会她,他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安静,黄亮的眼睛紧盯着一个方向。
唐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入目的还是重重叠叠的落叶树木,它们如同站立的干尸一样默哀着。
“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以一会儿再说,姑娘,现在有人来了。”
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从道路的黑暗尽头出现,深色的外表和昏黄的孤灯让它看起来好像从冥界驶出,而森林的阴影则好像无数触手要将它拖拽回去。
克雷顿对着它的远影眯起眼睛,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驾车的是温斯顿·让·斯图尔特,没落贵族,也曾是他的战友,这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挥动缰绳,将马匹全速催赶,这种方式在一个老骑兵眼里是很不成熟的赶马方式,很容易将马匹累坏——这可比人值钱。
他怎么回来了?这马车又是哪儿来的?
克雷顿满腹疑惑,他在马车靠近时伸出手示意对方停下。
随着一阵更加暴力地催使,马车在他面前慢慢停了下来,车夫试图翻身下来,但去不遂愿地斜着栽倒,摔进土里。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克雷顿伸手把温斯顿拉起来,在近距离地观察下,他看到这家伙面色铁青,眼睛密布血丝,好像一路都没休息好。和他对视的时候,温斯顿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这个不自然的反应被他看在眼里。
“我是走了,但路上遇到了状况,我必须回来。”温斯顿的声音很虚弱,身上倒没有什么伤。
看起来,他只是单纯的疲惫而已。
克雷顿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偏头看向封闭的车厢,那里除了油墨的味道,还有非常熟悉的气味,车厢侧面有两个弹孔,还有一个小小的标识贴在外面,代表这辆马车属于邮局的财产。
温斯顿来这里之前曾与人交战?
克雷顿的眼神划过车夫的座位,那下面也压着一杆凡尼制式步枪。
他之前怀疑邮差和救世军的人碰了面,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只是不知道温斯顿在这起冲突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知道长老会的成员有特殊的能力,我恳请你救助这马车中的人。”温斯顿在他身前缓缓低下头颅。
“玛丽·艾塔?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