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平静的一道目光，却仿佛蕴含了某种无上伟力一般。

只是在下一刻，仙剑便是被定在了半空之中。

“碎！”

苏命淡淡开口，声音并不大。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足以毁灭一方大世界的恐怖剑光，便是直接在苏命面前炸开，化作了漫天光雨。

处理完仙剑的危机，苏命这才转身朝菩提大帝体内打入了一道生机之力。

“殿……殿主……”

原地，菩提大帝呆呆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命，眼中先是露出一抹无奈，随即化为无尽的苦涩：“我……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

他想不明白，自己成帝之时便有灾难降临。

如今暮年，仙域也没想让他安然度过。

“你没错！

你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苏命喃喃，脸色复杂。

他一早就知道仙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对方这么丧心病狂，却还是大大出了苏命的预料。

“没……没用了！”

原地，望着不断对自己灌输生机的苏命，菩提大帝微微摇头：“仙域……这一剑……斩断了老衲仅剩的生机……我道基已毁……已经……已经是回天乏术……”

身为大帝，他对自己的情况最是了解。

如今的他，注定是没救了。

苏命身后，隐殿的其他人也相继从虚空中踏出。

凰明月三人刚刚还陷入在张道阳寿尽的悲痛之中，却没想到，如今一尊大帝也要逝去了。

这种种事情叠加，就算是经历了世事的众人，心情也是无比沉重。

苏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灌注着生机。

“殿主……其实我知道，你是不赞成我的度化之道的！”

地上，菩提大帝喃喃出声：“当初你我接触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你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

“而且，就算是我自己，也曾大致推演到了我的未来。”

“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我觉得，只要世人向善，一切都会解决。”

“但……”

说到这里，菩提大帝不由得自嘲一笑，不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苏命终于开口，望着菩提大帝沉声道：“我并非不赞同你度化世人的做法。”

“我只是觉得，你的行为，干涉了大部分人未来的轨迹。”

“他们或许会因为你的度化而放下恶念，但同样的，他们也失去了改变一切的能力。”

“世间的未来，如果都是那样的人，是绝对撑不起对未来的风险的。”

菩提大帝愣住，呆呆望着苏命：“殿……殿主……我错了吗？”

苏命没有回答，对于这个答案，他也无法回答。

“我原以为，我只要改变世人心中的恶念，一切就会欣欣向荣。”

“但可惜啊……”

菩提大帝忽然大喝一声：“在某些人眼里，我或许是一只妄想改变世道的蝼蚁罢了。”

“我……不甘呐！”

或许是道心破碎，又或是身上的伤势太重。

伴随着最后一声咆哮，菩提大帝眼中的神采很快黯淡下去。

连带着，他那残破的帝躯也开始化作点点光雨，最终，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几乎也是在菩提大帝身形消散的同一时刻，整个上古天地，骤然下起了猩红的血雨！

天地同悲，万道哀鸣！

这是大帝陨落的景象，上一次他们见到的时候，还是林破元陨落的时候！

“师尊！”

“大帝！”

屏障外，菩提弟子和信徒们见状顿时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是在告诉他们，菩提大帝，已经陨落了。

……

屏障内，苏命望着已经消散的菩提大帝，呆呆站在原地，神色冷漠。

片刻之后，一股无形的杀意骤然自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和菩提大帝并无太多交集，可仙域此举，却仿佛是一场赤裸裸的威胁。

他们在告诉苏命，这就是对抗他们仙域的下场。

“好一个仙域……”

许久之后，苏命这才抬头望天，出了一声冰冷的大笑。

“因为你们的干预，人间难有大帝诞生。”

“而如今，一尊大帝，却在暮年被你们说杀就杀了。”

“这就是你们奉行的规则吗？”